我将二人叫了过来指着这堆柴火说道:“从这里应该能跳进去”,静心似是一位领导般点点头,然后说了句:“好,苦瓜你先上”。
我有些不耐的看着她,虽然我是个男人,虽然我可以先进去,但是这种趾高气扬的臭屁样子,我是真的不爽。
但没等我发牢骚,她却拍了我后脑勺一下:“废tm什么话,让你上就上”。
我看了看一边可怜巴巴的豆豆,强忍着自己的不悦,深吸了一口气,然后回了一句:“有道理!”。
然后费力地爬上了院墙,里面不是很高,但是杂草丛生,看得出来已经很久没有人住了,静心站在墙外冲我喊:“哎,苦瓜,豆豆说里面有梯子,你找找,然后弄出来我们好上去”。
我冲她们打了个ok的收拾,随后缓慢的爬进院子,最终在一个破败的亭子处找到了一把生了锈的梯子,简单的试了试还好能用,我又一次支起梯子,爬到墙上,然后费力地将梯子从院内挪到墙外,静心和豆豆二人顺着梯子也来到了院内。
豆豆来到内院房门前,看了看锁上的房门,她轻轻拽了一下,没想到锁竟然应声开了。
见到这一幕静心有些无奈:“这是多久没用了,不过还好索性省的我们费劲了”。
豆豆却红着眼摇摇头:“内院的锁就是这样的,奶奶说上锁是防君子不妨小人,所以坏了也一直没有换”。
听到这话我们二人对视了一下,谁也没有说什么,吱呀一声门被推开了,一股沉重的灰尘扑面而来,里面的陈设十分陈旧,甚至还有几个红色的漆木箱子,就是那种非常陈旧,农村常见的那种。
上面已经落了厚厚的一层灰尘,静心好奇的打量着这里,先是揭开锅盖看了看,又是趴在烧火的洞口看了看然后问我:“这就是北方农村的土炕吧“。
我是点着头,但是豆豆眼睛一直在仔细的观察房间的每一处地方,恨不得将这里映在眼睛里带走一般,过了片刻,豆豆走进了主卧,然后打开了一个红色的箱子,伴随着箱子被打开,一阵灰尘散落,我和静心都捂住了口鼻。
豆豆欣喜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铁盒子,上面生了些锈迹,类似是那种饼干盒,她紧紧将盒子抱在怀里,生怕会被人抢走一样。
静心有些好奇:“这里是什么啊?“,豆豆很显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声音沙哑的说了一句:”没什么“。
静心似乎还想问什么,我扯了扯她的衣角,示意她不要再问了。
一出了门口,就看见一辆黑色的大众停在门口,见我们出来了那司机摇下了车窗,摘下他黑色的墨镜,我疑惑的看向那人:“净白?”。
静心是没有过多的惊讶,只是皱着眉头嘟囔着:“真是跟个苍蝇似的,走到哪跟到哪”。
净白撇了静心一眼故意提高了音量:“你说什么?”然后故意探出头看了看周围又说了一句:“这地周围可不好打车”。
听到他这话,静心瞬间换了幅嘴脸,满脸谄媚的说:“我是说,着荒山野岭的还能遇见这般漂亮的小哥,人家仔细一瞧,哟,这不是我那令人敬爱的二哥嘛”。
净白皮笑肉不笑的:“嚯!这还是我那脚踩流氓,拳打老幼的妹妹嘛”。
静心也是白了他一眼没有理会径直上了车,我们也跟在身后,待静心和豆豆坐在后排,净白斜靠在椅子上,侧头又补了一句:“我是阴魂不散的苍蝇,敢问大小姐,那苍蝇追着什么跑啊”。
说完笑着带上了眼镜,准备开车,静心瞪着眼睛在后面冲着净白挥了挥拳头。
我们没有过多的逗留,已经踏上了回去的路,拿了东西的豆豆似是换了另一个人,不太愿意说话,这一路上静心想着逗她,她也只是应和着笑笑,任谁都能看的出来豆豆心里很压抑。
一直到了傍晚,众人随便吃了口饭,饭后我和豆豆回到了医院,而静心和净白也回去了。
这一路上豆豆格外的沉默不语,直到回到医院,豆豆换回病号服,坐在床上,小心翼翼的擦拭盒子上的尘土,随后啪的一声打开了尘封已久的盖子。
我有些好奇,但也不敢明着去看,只见豆豆小心翼翼的从里面拿出了一个红色蝴蝶的发卡,然后又掏出了一张泛黄的照片,这一刻,豆豆再也忍受不住了,眼角的泪水似是坏了阀门的水龙头不停的流了下来。
开始豆豆还在倔强的摸着眼泪,直到就连声音也不受自己控制,抽泣声伴随着如雨的泪水倾泻而出。
静静的看着豆豆,看着她从轻声抽泣抹泪到嚎啕大哭,哭花了自己精致的脸蛋。
我看着她,一边哭着一边说着对不起,我知道,这个孩子已经压抑的太久了,从我接触她,我就有一种感觉,这个孩子很乖,一种刻意的乖,和她的年纪不符合的乖,一种让人心疼的刻意的“懂事”。
而这种“懂事”我多少是可以感同身受一点的,就像是我从小就知道要装作一个正常人,刻意的去伪装反而有时会不自然,而这样长期的刻意,如果没有适当的宣泄势必会有决堤的一刻。
很明显,豆豆就是迎来了决堤的那一刻,这个时候任何的安慰都是没有意义的,也听不进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让她尽情的宣泄出来,想到这里,我抽出几张纸巾,见豆豆缓和了一些情绪走到了她身边。
豆豆接过纸巾说了句谢谢,这个时候我看了看盒子,里面有一些小玩应,红色的蝴蝶发卡,一张似是三人的合照,上面一个慈祥年迈的老奶奶,两个年纪相仿的小丫头,两个小丫头扎着马尾辫,头上都别着红色的蝴蝶发卡。
照片虽然模糊了,但依旧能够看的出来两个小姑娘笑得那样自然灿烂。
没有询问是什么事,我只是温和的问豆豆好些了吗?豆豆点点头,然后看向我忽然问道:“林哥哥,你觉得我是一个好女孩吗?”。
没想到她会突然问我这个问题,想到了她不堪令人惋惜的经历,我安慰的笑着说:“当然啊,豆豆很乖……”没等我说完,豆豆却一脸痛苦的摇着头:“不,我不是,我不是一个好女孩,我不是一个好女孩”。
但下一刻,她忽然愣住了,然后用力嗅了嗅似乎在闻什么问道:“哥哥,你闻到什么了吗?”。
我也努力嗅了嗅,似乎有一种桂花的香味:“好像是桂花的香味”,豆豆神情变得有些激动,四下张望接着喊了几声:“奶奶,是你吗?是你来了吗?”。
面对这有些诡异却又心酸的一幕,我轻轻拍了拍豆豆,豆豆,又抽泣了起来断断续续的说:“我喜欢吃奶奶做的桂花糕,这个味道不会错的”,但很快味道消散了。
我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说什么,只能轻轻拍了拍豆豆,豆豆哭红的双眼看着我:“刚刚是奶奶来了吗?”。
我不知道怎么回答她,只能安慰的说:“可能吧”。
豆豆神情落寞:“如果我真的没有多少时间了,如果是奶奶来接我,那倒也不错”。
此时我意识到,现在或许是个了解豆豆真正媒介的突破口,但看着豆豆的样子,我真的有些不忍心开口。
见我犹豫的样子,豆豆却忽然笑了然后说道:“林哥哥,你要想知道,我可以告诉你,但需要你明天带我去一个地方,明天应该是最后一天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