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不要打我了!我真的没有钱。”
艾伦冷笑一声一个字没说,用自己的拳头回答了他。
“我真的很生气,威廉先生。”
艾伦沉声说道,他把短剑拔出来,威廉先生又是一阵子尖叫,艾伦接着说
“我们可没人逼你借钱,威廉先生,欠债还钱这是天经地义,我们借钱帮你修牧场可不是慈善。”
“我知道我知道!”威廉连忙说,“但今天生意实在不好,又有几头牛病死,再宽限一个月,只要一个月!”
艾伦又是一拳打在威廉脸上,现在这个壮的跟牛一样的男人已经看不到任何反抗的心思了,人们总是这样,他们偶然热血上头想要反抗的意志像是蛋糕上奶油一吹就破,他现在只知道一脸痛苦的捂住手——那里正血流不止。
“那就把你所有值钱的东西交出来。”
艾伦一把抓住威廉的衣领,这个蓝眼睛的年轻人没开玩笑。
“相信我,威廉先生,如果我们找不到足够的钱...事情才会开始变得真正不妙起来。”
“我给你们,我给你们。”一脸血的威廉爬走去翻箱倒柜,艾伦则擦着手上的血,窗外的阳光洒入室内照的地上的血发亮,一旁的施耐德先生问他要不要抽烟。
两个小时后,这会儿艾伦刚把牧场主威廉花大价钱买了的种牛买回了市场,顺便把从他家搜刮来的戒指——据说是威廉母亲的嫁妆,买了四万国王币,还有一些杂七码八的东西换成了国王币。
他正和劳伦斯先生坐在马车里,他把那沾着可怜牧场主鲜血的皮衣早已脱下塞到马车下面,施耐德正坐在马车对面,带着单边眼镜,小心的数着金币和汇票。
“好....”他拿出一个皮袋子“这是本金。”
又拿出几张面额一万的国王纸币“这是你的奖金,艾伦。”
听到这话艾伦停止了发呆,转过头扬起一边眉毛,结果钱袋颠了颠,然后有些谨慎的开口
“看来我涨工资了先生?”
劳伦斯先生摘下眼镜合上了账本,揉了揉眼睛,
“你值得这个价,我的孩子,天哪,在马车上写花体字可太难了。”施耐德小声嘟囔了一句,接着又说到,
“你帮我干了多久了?艾伦。”
“有三四个月?”
“是啊,也挺久了,你干活利落,也不废话,这很好....不过难得我有点好奇,艾伦,你需要钱干什么?”
“施耐德先生。”艾伦轻笑了一声“每个人都需要钱。”
“是啊,是啊,”施耐德先生点点头,拿起烟斗,表示赞同。
“但很少有人像你这么缺钱...你看,你的军官服卖了对吧?长剑也卖了,是不是?你还讲着一嘴瑞威尔贵族口音,你的军官工资不算少,部队也管饭,我给你的钱也足够一个年轻人挥霍,但你还是这样,就像三个月前一来见我的时候一样,穿着破旧的靴子和棉麻衬衣,戴着烂边的军官帽。”
施耐德一手抚胸,身体微微前倾,看起来很真诚。
“把这当成一个老人的好奇,或者是朋友的担忧,如果咱们算的上是朋友的话....当然你没义务告诉我你的情况,这只我的一点小小的兴趣,我保证这不会影响咱们之间的生意。”
艾伦坐在对面,眯起一点眼睛,这个老狐狸,这是担心自己会不会惹上大麻烦招致牵连吧,是啊,我明明是个贵族来着,他回忆起年少的时候,他住的屋子对面有一颗大榕树,他总是在榕树下,草坪上,练习剑术,风吹过指缝,那会儿他学会了握剑,那时他的父亲每周末会带他去比萨宫边上的三层楼饭店吃饭,那时父亲总是穿着蓝色的丝绸外衣,他握住小艾伦的手,那时月亮总是很亮,艾伦记得父亲用那双漂亮的带着点孩子气的眼睛许诺他有朝一日会成为将军。
而那一切都是过去了,而过去毫无意义,现实总比过去重要,而对艾伦来说,如果他不能再丰收之月之前赚够钱把家人从监狱里赎回,那他们就都会被吊死。
艾伦摇摇头停止了回忆,这些回忆除了让人软弱什么作用都没有,他抬起淡蓝色的眸子看向施耐德先生轻生说道。
“我需要钱来救家人。”
“啊,可怜的孩子,和我猜的差不多。”
施耐德先生轻轻叹了口气,车马车里一时间无人说话,马车陷入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