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嘉靖其实混淆了事件，但也不算答错。南巡实际被阻止了。

后续是京城有传言宁王有反心，武宗谴人去信问询，宁王看到信自知败露就马上反了。武宗于是御驾亲征，不过实际也是南巡，在这个过程中落的水。

老者知道小嘉靖还是保留了立场余地。

老者心想小嘉靖，虽然书读得不多、礼节不清楚、政史也有些盲，但还是有些聪明，能猜到自己是干什么来的。

能认识“南巡之争”到这样的程度也可以了，甚至说最好了。

“那位兴献王故友之后，听说过得很不好，家境窘迫，我偶然得知...”

小嘉靖松了口气。老者对自己“忠义之士”的看法没说什么，又问“南巡”还是没发表意见，还又和自己聊“忠义之士”的后人没钱，明显并不是武宗的人。

这样小嘉靖不赞成南巡，不仅没事，还正和内阁心意。

小嘉靖看史书时，就觉得武宗实在太荒唐！武宗不爱回皇宫，嫌规矩多，另立了个豹房，收了特别多美女和义子，癖好也很古怪。去南巡就是为了玩乐，嚯嚯江南百姓。

刚才面对怎么看待落难谏臣的问题，即使老者有可能是武宗的人，小嘉靖也要仗义直言。

如果颠倒黑白、鱼肉百姓才能当皇帝，那这个皇帝不当也罢。

要当就当引领大明，更盛华夏的明君。

只是没想到他不是武宗的人，是内阁的。

武宗已经病重到不能理事了吗？怎么内阁掌权？

老者还在微笑着等待小嘉靖回答。小嘉靖深吸一口气就把四百五十年后的网络意见，全部说了出来。

“一定要广开言路。这些忠义之士，光后人称赞还不够，应该让真正的正义正名于史册，我们也当尽力照顾他们上的困难。”

“不可劳民伤财，一定要让利于民，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急人民所急才能江山永固。另外也要节俭，皇上不能浪费，不能有取之不竭的思想，不能派太多劳役，人民的负担很重...”

老者有些惊讶地看着小嘉靖，消化了片刻小嘉靖所说的，发问：“还请教世子，人民是历史的创造者是何解？该怎么做到急人民所急？”

“这...”小嘉靖不知从何说起，沉吟踱步起来。

老者岿然不动。他问的是大问题，也是他此行的任务之一，必须等一个答案。

小嘉靖脑袋有些乱，本是把仁政爱民的理念说出来希望得到老者背后势力的支持，可能战胜其他竞争者的，但是老者没被锦绣言语晃住，直指的问题也太刁钻了。

“我们吃的用的看的学的，物质的、精神的，都是由人民生产造就。人民才是历史的创造者。

急人民所急。就是要听民众的意见，广泛调查，才能做到。”

小嘉靖现在记不清了，只能勉勉强强概括地说，一些后世名词也换成了通俗狭义的词。

老者琢磨了片刻，神色复杂。民意可以是奴仆、佃农的需求，也可以是士绅代表仆农的需求，甚至还可以是各行各业的需求。

『看来世子不仅研究了套新说辞，还对帝王之术有天赋。哼，我不再和你兜圈子，光是翻案封官可不足够，我看你到底能开出什么价？』

老者心有定计，退步施了一礼，问道：“世子新言，振聋发聩。依世子之见，当务之急，该做什么？”

“开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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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癸丑，兵部职武选郎中莆田黄巩……医士嘉定徐鏊，俱下锦衣狱。兵部郎中孙凤等百有七人，责跽午门五日。】——《国榷·卷五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