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芜给她盖好棉被,又换了条冷帕子敷头,看主子脸色渐渐归于正常,体温降下去不少,她这才相信燕叙是真的救了主子。
夜已深,外头的雪色明亮,燕叙准备回府,此时绿芜忽地对他说:“大人,我家小姐真的要一辈子留在尚都,嫁给太子为妃么?”
“嗯?怎么突然问这个,这是皇家的事,本官不能随意谈论。”
他的声音里充满了疲倦。
绿芜搅动着衣袖说:“我家小姐不喜欢这里,一直想逃,可是她是质子,代表了整个沈家的性命和名誉,无处可逃,这段时日我看她很是焦虑,想替她分忧却做不到,如果有可能,我还是想她回到塞北,在那里,她才会开心。”
“你何时跟随你家小姐的?”
“自我五岁记事,就卖身为奴,做了她的仆从,一直到现在,我们从未分开过一刻钟。”
燕叙立在窗边,远远地看着床上的人,半晌,他说:“她把希望寄托在本官身上,实在是下下策,本官尚且自身难保,如何能保的了沈家。”
绿芜抿唇,不说话,她朝燕叙福身:“大人,我得去给我家小姐打盆热水清理伤口,在我出去的时候,请您帮忙照看她。”
他是堂堂的锦衣卫长官,何时沦落到做人仆从的地步,他不解道:“这后院都是你们的人,你们怕什么?”
“若是小姐想喝水,身边连个人都没有,所以奴婢斗胆请大人帮忙照看一会。”
绿芜的请求合情合理,他没再拒绝,索性坐在床边的圈椅上,等着她打水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