角落中的众人再度陷入深深的担忧之中。所有人脸上,都布满寒霜。
“我上!”
路迁安咬牙冲上,他不能任由盲眼金虎肆意妄为。
当盲眼金虎转身面向石海山等人时,路迁安三步并作两步,纵身一跃,便跳到盲眼金虎的背上。
“快围上去!”
见路迁安骑在盲眼金虎的背上,石海山大声吼道。
石海山身先士卒,手持盾牌,冲在了最前面。
盲眼金虎并未被路迁安扑倒,它就这么背着路迁安,朝陈士光奔去。
路迁安一只手紧紧拉住盲眼金虎的大臂,另一只手握成拳头拼命地砸其后背……看着迎面向他扑来的石海山等人,他内心酸爽,难以言表。
嘭——
石海山率先与盲眼金虎对撞在一起,他并未像路迁安等人那样倒飞出去,仅仅只是后退了两步。此时的盲眼金虎被石海山这么一撞,也是一阵发愣。
吼!吼!吼!
盲眼金虎再次发出惊天动地的怒吼,紧接着全身剧烈甩动,在其身后的路迁安手脚发麻,再次被甩飞了出去。
谁料石海山顶着声波,扛起防暴盾就是向前猛冲,一个飞铲将盲眼金虎绊倒在地。
石海山快速卸下防暴盾,再次紧紧攀住盲眼金虎。
他双腿锁住其腰,双手腾空,腰腹后仰,紧接着猛一收力,双拳狠狠向前轰去!
嘭——
盲眼金虎直直地向后栽倒,疼痛自石海山的后背袭来,可他却一声不吭,双腿如铁钳一般,死死地锁住盲眼金虎。
难以置信!
在场众人皆是瞠目结舌,无不被石海山的神勇所折服!
何凯晨与宋金帅的动作再次变得凶猛凌厉,他们双臂青筋暴起,牢牢地抓住盲眼金虎的双腿!
反观盲眼金虎,它表情狰狞,仿佛要将眼前的世界都撕裂成碎片!
其余人持盾前冲,汹汹气势,纷纷压在盲眼金虎的胸腹、腰腿之上,丝毫不给它喘息的机会。
“小心它的手掌!”
“再多上几个人!”
路迁安用着略微沙哑地声音指挥道,他努力地克制着身体的颤抖,剧痛宛如电流般在身体里穿梭。
还有一个铜币没碎!
没有任何一个人敢放松!
每一个压着盲眼金虎的队员都咬紧着牙关,他们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全身的肌肉紧绷得像一张拉满的弓,每一根神经都处于高度警觉的状态,汗水自众人额头滑落。
铜币会使谁倒戈?
无人知晓!
咔擦!
最后一个铜币破碎了。
然而,没有任何一个人倒戈,一切仿若未曾发生。
路迁安见到这种情形后,心中很是不解,但这终归是好事,便缓缓地松了口气。
似乎所有人都忽略了盲眼金虎双眼的形状……
伴随着一股毁天灭地的威势,盲眼金虎双眼爆射出一阵夺目金光。
整个天花板的水泥被瞬间洞穿,空气好一阵噼啪作响,周围的温度急剧攀升!
“压住!”
“压住!”
“压住!”
石海山怒吼着。
这样的威势并不持久,仅十秒不到就停止了,但对于现场刚刚松懈下来的众人来说,仿佛历经十年、百年一般。
距离盲眼金虎最近的陈士光,被惊出一身冷汗。
他心中暗叹:
“好险!真是好险!”
“感谢阎王爷不杀之恩!”
“感谢祖宗在黄泉之下替我磕破了头!”
压在盲眼金虎身上的众人,大多都未曾目睹它爆发的完整过程。
唯有路迁安,将金光自喷涌而出直至停息的整个过程尽收眼底……除却满心的惊惧,一种极为反常的情绪掌控了路迁安。
路迁安做出了违背常理的举动。
他迅速地抄起陈士光丢落在地上的警棍,奋力地撬开了盲眼金虎的嘴,握着警棍的手,不顾一切地朝着盲眼金虎的嘴死命捅去。
一下!
两下!
三下!
刚砸下去的时候,盲眼金虎还能吼叫两声,可随着路迁安的动作愈发凶猛暴力,它彻底没了声响。
在极度恐惧的驱使下,路迁安疯狂地砸、拼命地捅。鲜血、脑浆四处溅射,溅落在他的手上、脸上。
路迁安眼前已是猩红一片……杀!杀!杀!
“够了!”
“够了!”
“迁安,快停下!”
石海山一阵呼喊,终于让路迁安恢复了清醒。
路迁安看向自己双臂沾满的鲜血,以及拧作一团的脑浆碎块,再看向盲眼金虎那双焦黑空洞的双眼,以及那张面目全非的脸,顿感恶心无力——
一股难以言喻的伤心、绝望将他包裹。
哐当——
警棍从路迁安手中滑落,路迁安仰躺而倒,望着那被烧焦洞穿的吊顶,泪水不自觉地滑落……
……
坐在去往警局的车上,路迁安不禁想到:
或许,并非怪物无法摆脱金钱泥沼,而是因为早已深陷其中才沦为了怪物!
欲望,将我们无情吞噬,不管我们如何挣扎,谁都将溺死在这泥潭之下,无一生还!
茫茫尘世路漫漫,众生皆苦离聚散。
欲念如渊心迷乱,问渠源头影形单。
生亦难,死亦难。何处使我意能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