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钟后,一则信息——
“今日18时39分04秒,我凡塞尔共和国临时战争指挥部对当前战先进行讨论。
“会议认为机械外骨骼技术仍不够成熟,应对人形兵器还不足,仍需改进。
“但敌军是不可能给我们技术爆炸的时间的,有第一次对军工厂的突袭,就可能仍会有第二次。
“且南部战区战线过长,多处失守,所耗年军资量巨大。
“由此经会议举手表决,全面放弃南部战区并对利托斯城及周围方圆五十公里的地区进行核打击。
“这是决定胜利的一战,故计划发动前,对外进行保密。”
之后的文字我看不清了——因为不知是什么液体已经沾满晶状体的表面,一片模粘糊。
我感到自己的重心在降低,紧接着便是一阵轻微的疼痛——
我知道作为一名军人,我不该双腿打颤——
可我控制不住。
怎么?怎么会?
你不是天使吗?
天使怎么会死?天使怎么会死?
你明明说好了会回来的,你从不说谎,你怎么食言了呢……
这甚至不比一般的牺牲,我甚至不能去为她打理可能已化为飞灰的尸体。
会很痛,对吧?
无人生还吗?
这个想法在那辆迈巴赫到来之际被打消了。
说实话,我当时甚至以为那句“我似乎得走了”只是句玩笑话。
她下一刻就会打开车门,走下来,跑到我身旁抱紧我,然后说出她会说出的话——
“其实我没死哦!还哭了!那种谎言都信,你果然是笨蛋吧!”
但现实是残酷的。
等我们从那破损的车门往里看时,那里只有一个熟睡的十岁孩子。
我认得他,他叫韩维,他父亲一年前战死了。
即便他也是被战争夺走一切的可怜虫,但至少……他没有被自己人的核弹炸死……
我想。
……
说实话,这个孩子身上的疑点是很多的——
第一,是谁启动了自动驾驶模式?
从驾驶座上留下的刺孔而言,之前的驾驶员在开启模式前可能就已经死了。
这一点与那位检查车子上校的结论完全相符,那便只能是杀手开启的了。
难道他/她杀驾驶员的时候没看到后座上的人?可如果是这样,他/她又为什么要开启自动驾驶模式?
这是一个逻辑漏洞,但当时我没考虑那么多。
这孩子好不容易在战场中活下来,我们又凭什么去怀疑他?
为了那可笑的爱国之情?
有谁能保证会不会有第二个利托斯?
如果说之前投身战场是为了保护国家领土不受侵犯,那核弹落地的那一刻,这些情感便就荡然无存了。
有些人喜爱玫瑰,是因为不知道它们盛开于荆棘丛林。
而且如果塔莎在这里的话,也一定会尽全力为这孩子说话的吧。
没有复杂的理由救下这个孩子,只不过是为了塔莎。
这可能没有什么逻辑关系,但同情不讲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