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论是神啊仙啊或是人,一旦闲下来无事可做,就闲及难忍,惹事生非。
因为没什么可干的,我又不准许他俩出屋,刚开始登子每天听着MP3,摇头晃脑地在室内舞来舞去;惠子总觉得游戏机里的小人是头朝下走路的,为了看到正确姿势,他头朝地脚朝上拿大顶倒立打着游戏;我则在墙上挂块泡沫,练起了飞刀。
因为没钱了,只能吃泡面,可这俩家伙即使吃方便面,每顿都得一箱,拉一金杯车来,几天就给造个精光。
有时我就想,春秋战国时期粮食也不高产啊,如果那时人人都这么能吃,是靠什么生存下来的呢?
这个问题我曾问过登子和惠子,他俩都说,因为当时是高官厚禄的国家干部,每天山珍海味鲁系楚菜,比在你这强,至于食物是怎么生产的,产量效率如何等等,一概不知。
这我相信,无论什么时代,当官的都不晓得农田的事,只有农民心里最清楚。
人一旦闲的时间久了,晚不睡早不起,就开始以各种奇葩的方式作死了。没了舞台,登子半夜三更就在室内蹦来跳去,那超重的身体把地板踩得咚咚三响。楼下住着的是一位埃及人,他可能夜里实在忍无可忍了,便冲上楼敲开门就用生硬的中文骂了一句:“傻逼,你轻点可不可以?”
开门的登子是戴着耳麦的,大概听成了“烧鸡,你吃点可不可以?”
“可以,拿来!”说完他嚯地伸出手,把那哥们儿吓了一跳,以为要打他,退后几步一看,高大的登子梳了满头的小辫,腿上的汗毛一扎多长,遂不作声了。
这样,我又禁止了登子的蹦跳。
憋的时间太久,他俩受不了了,经过再三恳求,我就像犯人放风一样定点定时带他俩出去遛遛。
就跟长时间蹲牢坐狱一样,登子每天一出来那种不安分的本性一下子就暴露出来,见到美女就走着猫步跟在后面,人家女孩猛然一回头,他披头散发地就做个鬼脸,把对方吓得嗷嗷直叫。
惠子的职业病又犯了,他兢兢业业寸步不离地在登子旁边叨叨咕咕地劝解:“不懂得爱自己的人,是没办法爱别人的。某些时候调皮不是爱,纵容不是爱,正确的爱是刚柔并济褒贬俱存,是懒惰时的严厉,哭泣时的拥抱,懦弱时的鼓励,黑夜里的路灯,饥饿时的包子……”
“住嘴,你给我滚犊子!老子从此抽烟喝酒,不谈修行得道,不谈天长地久,走别人的路,让别人无路可走,我一个人的路,我一个人走!”说完,登子激动地甩了甩头上的小辫子。
“好滴,那老子走啦!”跟在身后的我转身便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