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张纸不是什么符,也不是什么咒语,这是一张“产品合格证”。
这也不是什么向日葵孤儿院,这是向日葵玩具制造厂。
不为孩子制造玩具,只为大人制造“娃娃”。
有呼吸,有体温,有心跳,不会说话,不会呼救,没有自己人格的真人娃娃。
这两张纸,让晏言身处一片热气中也感到彻骨严寒。
“畜生!”晏言低声骂了一句,把纸条递给越宿。
一句话也不说,猛地伸手拉开石板,露出黑黢黢的洞口和长得仿佛伸到地心的阶梯。
“这个狗东西!”越宿看完后又把纸条递给成舒相,两人都是一句粗话。
随后,谁也没再说话,心事重重地一路直奔地下。
铁门还是那个铁门,只是和上次来的时候心境不同了。
下边的温度比上边要低,却仍然是一种恼人的燥热。
“我的腿差不多能活动了,不用架着我了。”越宿试探着踢了踢腿,尽管还有些阻碍,却不像刚才那样,移动都是问题。
他是三个人呢里的尖刀,他一旦出了问题,光是晏言和成舒相俩人都很难搞。
这下他的腿逐渐恢复,这也是件好事。
晏言点了点头,放开了他,双手持刀,一鼓作气,向着那铁门奋力一劈!
切豆腐似的,半点阻碍都没遇上。
这门被破开的那一瞬间,呻吟声、痛呼声,一道道冲着他的耳朵里钻,恶臭味、腐烂味,一股股扎进他的鼻腔里。
与此同时,他还隐约听见一声尖细的笑声,带着狂喜。
待那铁门大开的时候,里面或爬或站的孩子像是被上了发条似的,齐齐转头向着这边。
离门最近的一个孩子还保持着向门口攀爬的姿势,身上的胶皮散发出一股难闻的臭味。
“三。”
谁在计数?!晏言突然听见了数数的声音,可在场的人没有一个人张嘴,而且,这声音也不是在场任何一个人的声音。
“二。”
是谁?这种未知让他有些难受,并下意识地往门边站了站,好像要避开谁似的。
“一。”
这声落下,眼前的景象突然变了,一个个孩子一个接一个地变成了黑色的影子,呼啸着,像箭一样疯狂地往门口处发射。
黑色的至极纯粹,在些微光源下甚至像是发着黑色的光。
在黑影之海中,有孩子的声音响起。
“小豆芽,弯弯钩,
我到姥家过一周,
姥姥见了心欢喜,
妗子见了翻眼瞅,
妗子妗子你别瞅,
豌豆开花我就走。”
豌豆开花,我就走。
四月了,豌豆正是开花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