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君,你说的没错,命令士兵做好准备,冲上石柱台准备和残存的支那士兵展开白刃战,让支那人好好见识见识皇军的拼刺技术!”
“嗨!”副官领命而去。
此刻石柱台上已经是一片死寂,几乎所有的碉堡都被摧毁了,就算没有被摧毁的,也被加农炮炸的支离破碎,已经失去了防御的能力。
同时威力巨大的火炮把地道都给炸的塌陷了,这让清原站特工在石柱台沦陷后打地道战的最后一丝想法也破灭了,阵地上到处是横七竖八的尸体已经残肢断体,以及特工沙哑的哀嚎声。
没有医务兵过来帮他们包扎伤口,因为刚才剧烈的炮击把医务兵都给炸死了,至于其他人则自顾不暇,根本没有人腾得出手来救援他们。
林向南“嚯”的一声从土地里钻了出来,加农炮掀起的土壤把他的身子都给埋住了,足足埋了一尺深,压的他喘不过气来,差点就昏死过去,还是靠着最后一丝信念,他才爬起来。
他猫着身子举目四望,石柱台上一片破败的样子,构筑好的碉堡此时已经被夷为平地,到处都是阵亡的清原站特工,林向南只感觉心脏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疼得他浑身都颤抖起来。
林向南用尽全身力气把腰直了起来,也不管什么轰炸子弹了,跌跌撞撞的向前方跑去。
他大声呼喊着战友的名字:“许儒....安东....”
可惜没有一个人应答,林向南大口喘着粗气,凭借记忆找到他们原来所处的位置,拼了命的扒着土壤,同时大声呼喊。
土壤里面的细碎石子把他的手指甲都给磨破了,林向南也感觉不到疼痛,只是麻木的扒土。
终于土壤下响起一声呓语,林向南心中一喜,手上加快了扒土的效率。
很快土壤下现出一个身形,林向南扒住他的脸一看,正是许儒!
“你怎么样了?伤到哪里没有?还能不能站起来?”
林向南问出一连串的问题。
许儒沉默了一会,似乎是在酝酿力气,过了几分钟他才说道:
“没事,就是心肺被震伤了,死不了!”
说完在林向南的搀扶之下慢慢的站了起来。
许儒瞪大眼睛看着石柱台下,密密麻麻的日军端着明晃晃的刺刀正在吼叫着冲锋,再有几分钟时间就要冲上来了。
林向南眼中闪过一抹悲哀,极短的时间里他的脑海中浮现出无限个想法:
马上带领剩下的人马撤退,能活多少是多少,但是他们没有接到清原城防司令部撤退的命令;
死守石柱台,和狗日的小鬼子拼了,直到战至一兵一卒;
或者投降....算了,军统局清原站特工绝对不会投降!
这时许儒声音颤抖,手指指向不远处,颤巍巍说道:
“安东,安东....”
林向南立即随着他的手指看过去,赫然发现土黑色的土地上有一条裹着黄色棉布的人腿。
心中大痛,立即踉踉跄跄的奔了过去,伸手想要拿起那条人腿,结果发现竟然拽不动,这就尴尬了。
突然灵光一闪,脸上浮现惊喜的表情,他知道为什么了。
赶紧扒开这条腿上面的浮土,然后一整个身体就露了出来,果然,正是陈安东。
林向南庆幸的拍着胸口,小心脏差点受不了,他差点以为好兄弟陈安东残疾了,没想到一叶障目,看走了眼!
他赶紧用力把陈安东拽了起来,伸手探探他的鼻息,还在出气,还活着,赶紧动手拍打他的后背,一边发声。
“安东,安东!”
几秒钟时间后,陈安东终于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林向南就问道:
“我还活着吗?”
“你当然活着,许儒也在活着!”
“你赶紧调整一下,我们要撤退了!”
刚才的时间里,经过一番权衡,林向南最终下定了决心,撤退,不在乎有没有接到命令了,他们活下来,保存有生力量,以后可以杀死更多的鬼子,不能把一条命就交代在这里了。
这时跑过来一名特工,是日军炮击一开始林向南就派出去的,让他到清原城寻求支援。
因为当分辨出日军用的火炮是一百零五毫米加农炮之时,林向南就知道这个地势险要的石柱台是彻底守不住了,当即就萌生了撤退此地的想法。
因为他们之所以能靠着区区三百号人就打退日军一个大队的数次进攻,并且杀死日军四百余名士兵,靠的就是地形优势以及在此基础之上构建的碉堡。
清原站特工可以缩在碉堡里,居高临下射杀冲锋的日军,而自己由于有碉堡的保护,伤亡则非常小。
但是现在赖以生存的碉堡,可以被威力巨大的重炮一炮就干掉,那么他们最后肯定会失守,所以赶紧派出特工向清原城求援。
但是现在看到特工一个人灰头土脸的回来了,林向南就意识到了不好,恐怕不是什么好消息。
果然,就听见这名特工语气低沉的说道:
“我见到了刘司令,跟他说明了情况,刘司令说他也想派兵援助我们,但是现在城内实在是人手紧缺,真的派不出任何人马了。
并且由于日军的猛烈进攻,实在顶不住了,清原城的外围防线都已经放弃,守军全部撤回城内。
我临走的时候刘司令叫住我说,他对不起你,让我们实在没有办法了就撤出石柱台,自行寻找退路!”
林向南深吸了一口气,强撑着身体问道:
“那清原城现在怎么样了?还有多少守军能够参加战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