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府画舫,‘临时诊疗间’。
“唉,这叫什么事啊?“章知白已然彻底绝望,不再腹诽,如同待宰的羔羊躺在塌上,上身碎烂的布条,已经被陈道长彻底清理干净,默默的等着接受‘毒针’的洗礼。
此刻,双眼无泪,心中泪淌。
“刘二,近上前来,诊上一诊,好好看看如此难得医案,说说你待如何施针?”陈道长悠悠的唤着胖郎中走近。
胖郎中自然不想错过如此近距离观摩、成长的机会,快步上前;惊叹如此漂亮的雷击纹之余,把陈道长之前做过的诊疗步骤,又重新来了一遍。
章知白暗自腹诽:果然是一门的,检查流程一样就算了,力度和手法竟然还一样。
“我听闻章四公子被雷戕九次,还以为得浑身灼伤的不像样了。”胖郎中边诊边说,认真看完全貌后,陷入沉思,轻言道:“没想到,除雷击纹外,内外皆无伤,脉象竟异常平稳,气息也顺畅,比正常人还要康健许多呢。神奇啊!徒孙认为可尝试多处同步用针,先试试能否唤醒。”
“我思量在关元、气海、中脘多处重针轻炙,加量艾灸,尝试唤醒看看。”
章知白:啧啧啧,多处.....还同步.....这得扎多少针啊?还特么重针,你扎死我算了,不行糗就糗吧,回头别把小爷扎死到这了。
陈道长捋着胡须,冷冷说道:“这世人对我等医者多有误解,莫过于以为我等通着神通。若遇疑难医案,救不回,救不活,定是断错了案,用错了力;殊不知同一病理放置不同体质,下方定案,天差地别。”
“看这脉象气息不像得病之人,但竟至昏厥,着实意外。”
陈老道微微顿了下,闭上了眼,似是在思索更激进的法子。
陈道长闭着眼说道:“其实,你不妨再大胆点,先对人中穴行雀啄刺法,对十宣点刺放血,试试体质受不受得住。”
“若效果不明显,再对人中穴、十宣穴、百汇穴、涌泉穴、太椎穴、内关穴等多处进行针炙。”
章知白听着这些学术名词,暗叫不好,这人中不是上嘴唇么?十宣不是指尖么?咋还要放血?涌泉,百会。。。。都是一扎就钻心疼的地方,哎呀,死老头,你是想我死吧?
只听到胖郎中唯诺称是后,自顾自的琢磨开了。
陈道长浑浊的眼神说到此,突然放出光来,“你已在西京成名多年,也接案无数,今日就当考校,你来操针,记住了,轻针慢捻。”
胖郎中竟一点不慌张,也不推脱,轻言作揖道谢,转身就麻利的开始准备了。
陈道长环视屋内,见安小六,赤霄,太阿,陆风迟,陆灵迟,一众小姐,少爷、丫鬟都在,时不时还低声攀谈讨论,边抖抖衣衫站起,既给胖郎中让出施针空间,又可以面向诸人,说道:“待会贫道徒孙施针会有秽血流出,诸位贵人若有见不得的,可先到他处静候。”
“若是小公子苏醒,可再唤各位过来,再行关切。”
章知白心说,这老道还挺细心,还怕这里面有晕血症患者,回头没把我刺激醒,再血渍呼啦吓倒几个,又得忙乎一场抢救他人了。
陆灵迟此时身着的是飒爽男装,人格在那立着呢,加之刚刚又把控全场,暂时肯定不便走开......
她听懂话意,仰起脸,微笑着安排道:“六姑娘,赤霄,太阿,你等女子可到隔壁静候,若要帮忙,待会再唤你们。”
“灵哥说的是,那我先带六姑娘去隔壁的候着了。”赤霄懂事的作福,领着两人出门去。
安小六,赤霄,太阿,本来条件反射的就往隔壁走去,走到门口,突然反应过来:你灵哥也是个小娘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