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睡得很好。”
江肆年答。
这下叶时知放心了,自己身子往下沉了些,“麻烦江先生了。”
这话算是答谢他盖被子一事,她闭上眼睛,等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她本就是迷迷糊糊的,很快又睡了过去。
江肆年给他们母子俩盖好被子,然后无奈坐在旁边,目光从开始的叶时知身上到达了怀里的小不点身上。
他这一次感到满足,有妻子有孩子的,人生不过如此。走走停停的,只要结果对了,中途再颠簸又如何呢。
要按照平常的时间,他这个时候应该在处理那些腌臜事,血腥又无趣。
但现在他坐在一边,撑着脑袋看着病床上的叶时知和桉桉,很快入神,脑海里什么都没有想,眼里心里全都是他们的身影。
这样就很好了,他想要的不过如此。可是,怎么这么困难……
江肆年苦涩,他清楚知道,现在这里的美好都是短暂的。
而被压制在心底的那些阴暗,很早就腐朽了,新生在这里开不出一点灿烂。
他闭上眼睛,跟羽毛一样的睫毛颤抖几下,最后归于平静。他精致的脸上缓缓松缓,不再有任何动作。
就这样,外面晴空万里,天空缓缓飘过的云翻腾,人来人往的,岁月在其中漫步。
“阿年?”
江肆年此时站在临山村小院门口,听到熟悉亲昵的嗓音,他立即回头。
看到的是穿着蓝色裙子,扎着麻花辫,双手交叠在前方,微歪着脑袋,那双杏仁眼好奇看着他。
江肆年呆愣住,一时半会没有动作。
叶时知走上前,在他面前挥挥手,“怎么了阿年?”
“阿时……”
江肆年喉咙跟被胶水黏住一般,不确定喊着。
“是我,你怎么了?”
她自然拉起他的手,十指相扣,带他走进小院。
门被打开,里面的布置很熟悉。因为都是他的阿时一点一点布置出来的,他没去动过,甚至在搞卫生的时候也都会将这些东西小心翼翼擦拭,生怕破坏了任何一点协调。
“阿时,我是谁?”
江肆年记得自己在医院,看着阿时和桉桉睡着的容颜,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睡过去了。
所以,是梦吗?
似乎察觉到了他这个想法,叶时知恰好不轻不重掐了一下他的胳膊。
“阿年!你是不是想惹我生气?”
说着,她语气有着哭腔,“阿年你怎么了,不要吓我好不好?”
感受到身体上的疼痛,江肆年迷茫了一瞬。
如果现在是现实,那在医院里是自己在做梦吗?
但当务之急,还是先安抚阿时的情绪,他不想看到阿时哭。
他低头,轻拭她挂在睫毛上的泪珠,然后弯腰微凉的唇落在她眼睛上,哄着她。
“阿时别生气,我没事,很好很好。”
“真的吗?”
“真的!不骗阿时。”
叶时知这才不哭了:“你说你要去找方景山,可是我一出来就看到你站在门口发呆,还以为你出什么事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