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时知从姜悦进来的时候就挪了个位置，站到三楼的阳台处，静静看着下面的闹剧。她身上的裙摆因为跟着沈寂，有些地方被划破了些许。

叶家在这宴会上算不上地位高的，自然逃不掉有人刻意为难。她都是动点小机灵躲过去，并不正面交锋。

躲来这三楼，还是她跟着叶鸿栋一起上来的，只是现在他被苏老爷子喊去，并不在这里。

“这场戏好看吗？”

叶时知回头，发现是坐在轮椅上的老者，松弛眼皮下的眼睛里是不容小觑的精明。他腿上盖着满是格子的浅蓝色毯子，一直垂到脚踝。

叶时知收回视线，白皙的手臂继续搭着棕色的栏杆看下面的混乱。

“你不管管？”

“小一辈的恩恩怨怨，老人家就不参与了。”

苏老爷子手移着轮椅，在她身边顺着往下看，人挤人，看不出什么名堂来。

“今天可是你的宴会。”

叶时知淡淡表述。

苏老爷子笑起来，“那就算是吧。”

叶时知不知道他在笑什么，就没再接话了。

反倒是苏老爷子，有很多话讲，“你是叶家的第几个孩子？”

“第一个。”

“和小鸿认识很久了吗？”

叶时知听到小鸿的名字一顿，“不认识。”

她知道苏老爷子这么一问，估计是看到了刚才自己跟着小鸿一起上楼。

“小鸿很喜欢你。”

“我也很喜欢他。”

叶时知接这话单纯就是表达亲情，谁知道苏老爷子听到这话眼睛都亮堂好多，对她的态度更加温和。

“小鸿小时候被养在村子里，被找回来的时候是二十多岁，那个时候他在京城大学念书。知道自己是苏家的人并不打算回来，我那个时候就在想，这么好的条件摆在这，为什么不呢？”

“后面我去调查，才知道小鸿还有个姐姐，在小鸿二十多年的人生里，都是姐姐拉扯着他长大。让他成为一个知书达理，知荣辱，面对一切不公都奋起挥旗的人。”

“但后来，他变了，不爱说话，成天钻在那些书籍里。不然就是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一整天都见不到人影。”

“心思也越来越复杂……有些时候连我都看不透他了……”

苏老爷子叹气，人老了，很多东西都没精力去管了。

无论是儿子的内斗，还是外界的觊觎，他都有心无力了。人活着一辈子，到死他才看透，有些东西是真的执着不来。

但今日他能看到小鸿和女孩子接触，还格外小心翼翼，他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