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竹侧着脑袋道:
“你说过你不会,你怕惹来麻烦。”
杨鸣又往嘴里灌了一壶酒:
“那也最多是麻烦而已。”
五竹的脸上毫无波澜,即使知道这个男人有多恐怖,他也没有多少害怕的情绪。
“你之前说你好不容易找到了一个清静的地方,可以说说为什么是庆国,为什么是儋州吗?”
“以你的本事,天下何处都可去得。”
杨鸣抹了抹嘴边的酒水,沉声道:
“怎么着,你还想让我杀进庆国皇宫,将庆帝杀了夺他的位置来坐吗?”
五竹点头:
“你不喜欢被打扰,那你成为了这天下最有权势的人,就没有人敢来打扰你了,你会很无忧无虑。”
杨鸣仰天大笑数声:
“你家小姐之前也很有权势,那你告诉我,她过的累还是轻松?”
五竹答:
“那是因为她心怀天下,要做的事很大,而你的追求却很小,只要你做个荒淫无道,自私利己的皇帝,这些是很简单的。”
杨鸣嘿了一声,用手指点了点五竹:
“你个铁脑袋还真会出主意!”
他端起酒壶又灌了一口,道:
“如果我把个人的欲望凌驾于众生之上,这样的日子是不会长久的,这一点我有经验,即使我有绝对的武力可以镇压一切暴乱,但你也不要小瞧人的勇气,届时死谏和刺杀接踵而来,也是很头疼的。”
末了,杨鸣又补了一句:
“而且我自认虽然不是什么好人,却也有些底线,做昏君不适合我,还是归隐山林,不问世事好啊。”
五竹的脸上露出了短暂的浅笑,他点头道:
“我知道了。”
瞎子少年扭头就走,杨鸣望着他的背影,淡淡地说了一句:
“下次不许再来了啊。”
五竹头也没回,回答道:
“我不会来的,但范闲以后会常来。”
杨鸣目光一寒:
“你是真不怕我对他下手啊!”
五竹只是回答道:
“他来打扰你,那是他的事情,我管不了。而且他和你一样喜欢喝酒,你会喜欢这孩子的。”
……
范闲坐在杂货铺内,给自己倒上了一杯酒。
这个只有几岁大的漂亮孩子,居然就跟街边蹉跎半生的老头子一般,老神在在地品起了酒。
蒙着一块黑布的瞎子少年出现在他的身旁,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站在那里。
范闲看了一眼五竹,就在前段时间,费介和五竹因为范闲修炼霸道真气的事吵了起来。
费介认为范闲这么小的年纪就修炼如此霸道的真气,十分危险,觉得五竹身为第五位宗师,不该犯这种错误。
五竹则是十分强硬,这功法是叶轻眉留给范闲的,练的不对只可能是范闲自己的错。
而且五竹认为费介虽然在用毒上无人能出其右,但武道境界却是监察处主办中最弱的,根本没资格对他的教导指手画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