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白鬼书生的惊云客在先，其余几人也是没流露出多少讶异的神色，要知道纨罗真人原是罪臣，从昭狱出来后才投身道门，这几年内少有消息。

这本该是完全搭不上边的两个人。

可惜柴沙下即不知道什么惊云客也不知道什么纨罗真人。

当这一行人来到柴沙下面前时，她还在想要说什么的时候柴济真已经替她说了，她便温顺乖巧地站在柴济真身边。

但有一瞬。

在那一瞬间她迸出了一些想法，也许是羡慕也许是对自由的向往。

那一瞬是和叶刃山对上目光的瞬间，叶刃山唇角没动，柴沙下却在他的眼中看出了笑意，很轻很浅的笑，像墨。

她还来得及说什么吗？好像来不及了。

等她回过神来的时候叶刃山一行已经走远了。

明明呼延奉这位萧胡二皇子是那几人中地位最尊崇的，但她偏偏越过这位二皇子看见了叶刃山。

看见又如何？

算了，吃口酒吧。

被烛火照黄的酒液盛在杯中，隐约能倒映出人影。

伏右喝完三杯后还在闭着眼回味：“出家门之后多久没喝到这样好的酒了？若要是在家，这样的酒我定是看不上的，只是现在在外面。”

说到后面，伏右讪讪一笑，她扭头看向宋半，宋半是滴酒不沾，只哼哧哼哧地吃菜。

“你怎么不喝酒？不好喝？”

小胖咽下这一口菜才道：“师父不让我喝。”

伏右唾弃：“规矩森严。”

小胖不明所以也没当回事，他一边问一边不停往自己的小碟里夹菜：“但是规矩制定了就需要被遵守吧？”

伏右听罢笑了，没有笑声，笑得阴森森地：“规矩是上位者为了约束下位者制定的，就比如礼数，你见过上位者给下位者行礼吗？”

“还有这宴会，倘若我是象飞白，我的宴会岂不是我想怎么样就怎么样？不得不遵守规矩，只能遵守规矩的，是这些侍奉左右的奴才。”

这话可真狂，小胖赶紧去捂伏右的嘴：“你倒是小点声，不要命了？！”

“我知道，我知道的。”伏右笑嘻嘻的，她此时的笑就像个小女孩那样，全然没有刚才阴森的感觉。

小胖收了手，一副懒得说的样子。

他和伏右相处快有一个月了，伏右总是这个样子，狂得没边却又知道识时务者为俊杰，看似弱小却又足以自保。

还有她带着的小狐狸也不是什么善茬，不仅有毒，跑起来还快如闪电。

那边吃饱正休息小狐狸也是随她的主人，分外挑嘴，也就是这次宴席上稍微多吃了点，吃饱了就蜷在伏右脚边打瞌睡。

他俩又安静吃了一会，象飞白一行人正巧从二人面前走过，他们本是要跳过这二人的，但此时伏右却举起酒杯朝呼延奉敬道：“英杰留我二人一顿酒席饱餐，小女在此谢过。”

若要说呼延奉和伏右有什么相似的地方，那一定是眼里的光。

被伏右看着好似被一条蛇盯上，哪怕她在笑，仍会让人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