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演落幕后,白俪知道台下那人必然会来寻她,刻意在围栏处驻足静待,这是她的一个机会,一个想要见到皇帝不能错过的机会。
不一会儿,身着黑金华服的俊俏男子便在她身侧负手而立。
白俪仰头看着悬挂在天上的弯月,那般皎洁无暇,同阿姐用巨大的羽翼遮盖在她身上,俩人一起谈天说地时别无二致。
白俪收回了思绪,淡声开口道:“星稀夜色浓,月是故乡明。”
帝景阳再是才疏学浅也听的出来白俪这是睹月思乡了,青楼女子入了阁除了被赎身便不再出的去了,不免心生怜惜,柔声问道:“姑娘的故乡在何处?”
“茶山百雀庄。”白俪垂眸作出可怜姿态,又道:“茶山人,近鸟雀,日久了跳出的舞也便似鸟雀般艳丽夸张,不比当下人皆爱之的清商乐舞那般淡雅平和,不知公子可还看的惯?”
茶山百雀庄?!帝景阳心下吃了一惊,皇兄曾经也在那里修养过好长时日,传闻这“百雀庄”之名还是居于茶山之上的神女赐的名,还真是巧了。
不过这茶山离京城可是远的很,帝景阳也是将疑惑问了出来:“姑娘的舞惊艳四方,自是让我赞叹不已,但不知姑娘又为何会来背井离乡到如此遥远之处?”
白俪闻言淆然落泪,徐徐道来:“百雀庄倚仗神女而建,我更是从小无依无靠全凭神女的恩泽才活了下来,听闻神女为了这人世太平而仙逝于京城,我念着神女的恩情便孤身前往这里,只为给神女守灵。”
帝景阳闻言心下暗自做了决定,左右凤羽柱立在宫内,他也正要给皇兄献礼,那不如就和老鸨说好,让这位娘子进宫献一出舞,皇兄见了昔日雀庄之舞也会多为感怀,而娘子见了凤羽柱也必定能了了心愿。
帝景阳从怀中摸出个令牌递与白俪,宽慰道:“姑娘收好此物,再过十日就是圣上生辰大宴,姑娘承我的名进宫为圣上奉上一舞,也恰能看看神女所留之物,也算不留遗憾了。”
白俪小心接过,面上感激之情真切肺腑。
帝景阳就此别过,转身去同鸨母商议外演事宜。
白俪摩挲着手中微沉的青铜令牌,笑意敛上了眉心。
阿姐,人类这种生物,自己素来遇事不敌爱示弱求怜,对于别人的可怜样也爱装模作样施舍一番,当真恶心至极。你就是太过善良,才错看了人性,救他的命,送他归家,可他又是怎么对你的?虚与委蛇的东西,我就要来索他的命了!
白俪突然回想起刚刚台演的使绊子的两人,不过在那之前她还要处理点别的事,衣摆上艳丽的羽毛大幅颤动起来,似在雀跃,白俪的声音低沉醉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