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汉倒下之际,偏殿的门缓缓打开,里面走出一名少年郎。
钟离看了过去,只见那少年柳眉杏眼,鼻梁高挺,皮肤白皙。十指纤长,拿着一柄折扇。
“嘿,这才是小白脸吧,真想按着童关的头,让他瞧瞧。老子那么壮实,还小白脸?”钟离白了一眼,继续看戏。
“谁那么粗鲁,打扰了本大爷的雅兴。”那少年开了口,声音不浑厚,但也是中气十足。
那壮汉迷迷糊糊地站了起来,摸了摸头上的包。看向那少年。
“哟嚯,哪来的娘娘腔?”说完又哈哈大笑起来。“爷只是一时脚步不稳。”
说完便继续往台上走去,扯开了幔帐。
钟离顺眼看去,只见一位身穿桃红色纱裙的女子坐在中央,前面是一把瑶琴。
那女子吓得花容失色,说不出话来,只张着嘴巴,看向那名粗汉。
台下少年见状,向旁边护卫使了个眼神,便有一人从身后闪出。
倏然间,那粗汉又飞到台下,台上多了一个人影,便是那闪出的护卫。
“真快。”钟离感叹道。
“你是谁,是谁,敢和我作对。”那粗汉被一次又一次的丢脸冲昏了头脑,骂起了街来。
“老子是天涯赌坊的人,你们不想活了?”
“知道天涯赌坊不?知道荆江帮吗?啊?啊?啊?”三个‘啊’字一个比一个重。
那粗汉哔哩啪啦喊了一大堆,众人都看傻子一样哈哈大笑起来。
只有钟离,敏锐地过滤到那两个关键词。‘天涯赌坊’和‘荆江帮’。
那少年走到那粗汉面前,手中折扇敲了一下那粗汉的头。
像是碰到什么机关,那喊声戛然而止。粗汉呆呆地看着少年。
“我姓张名鹿,摘星楼东家。”张鹿微笑着看着眼前的粗汉。
那粗汉扶着桌子,不可思议地看着张鹿,慌慌张张地从衣兜里掏出一块银锭,拜了几拜,便带着手下夺门而出。
那动静就好像眼前的美男子是什么可怕的洪水猛兽。
钟离也是觉得突然,摘星楼东家就摘星楼东家呗?你还是荆江帮的人呢?钟离也想不明白。
但是他明白的是,这东家,不简单。
张鹿缓缓走上台,用手整理了一下那女子的头发,示意她下去。
随后转身说道:“各位客官,不好意思,今天看笑话了,这样吧,大家的酒水吃食,就免了。”
台下一片掌声响起,大家都谢了起来。
钟离看了看好像也没什么看头了,还能免费白吃,心中暗爽,便向楼下走去。
那来时的店小二早就在楼梯口笑脸相迎。
”服务真好,你瞧这笑容。喜庆!”钟离心中满是欢喜说道。
“公子,今天节目,菜肴可算满意?”那小二微笑着问道。
“满意,满意。”
“公子承惠二十两。”那笑容依旧没变。
“二十两!?”钟离竖起两根手指。心中觉得这笑虚假起来。
“这这,不是免费吗?你们东家说的。”钟离据理力争了起来。
“公子说得是,酒水吃食免费,只是这二楼雅座,还有表演费和包厢费。”
“这一楼也能看啊?”
“一楼观感不好,而且人多嘈杂,要视觉听觉双享受,还得二楼,公子是吧?”那小二伸出了双手。
“你这不是还没表演完吗?不能打个折?”
“公子,这就是打了折的,本来是三十两。”
钟离看着满脸笑容的店小二,在口袋中摸出二十两银子,不情愿地递到那小二手上。
“二十两。这摘星楼是黑店吧?”钟离心中暗暗地骂了起来。
钟离走到大门时,回头看了里面的张鹿一眼。心中想着:“这到底是什么人,连荆江帮的人听到也要夹着尾巴走。”
钟离刚转身离开,便觉得前方有人,下意识地往后跳了一步,拉开了距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