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微微踮起脚尖,用伞面遮蔽了我头顶的阳光,眯起眼睛注视着我,脸上洋溢着欢喜的笑容,雀跃地对我说:“谢谢老师!”
这娇俏的一面实在太过耀眼夺目,着实令我有些不知所措。而且她站得实在有些太近了,让我不自觉地伸手扶了扶帽檐,并且悄悄退后了半步。原本心中对晓梦还存有一丝担忧,然而目睹她此刻充满活力、洋溢着喜悦的神情,那抚慰人心、仿佛能够治愈所有忧伤的笑容,让我不禁觉得,先前的忧虑实在是多此一举。
我带着由衷的喜悦笑着祝贺道:“恭喜你成功出关,这一年辛苦了。”晓梦轻轻摇了摇头,她背后的马尾也随之有活力地摇晃起来,仿佛在无声表达她内心的欢愉。她脚尖点地,身子不自主地前倾,一脸虔诚崇拜的神情认真对我说道:“老师您才是真正辛苦的那个人,不仅要悉心照料我这个天生身体有缺陷的学生,还要细致入微地安抚我的心绪。能遇到老师,是我一生中最大的幸运。如果没有老师的话,我就要每时每刻都活在提心吊胆之中,生怕有一天因为能量失控而死亡,就算死后可能都会...不不不...”她微笑着重重摇摇头,眼角又有泪花浮现,嗓音也带上了一丝沙哑:“没有老师什么的,晓梦真是有些想都不敢想了呢。”说着,她用手轻揉了揉自己的眼角,却不小心脚尖忽然失衡往旁侧跌去,发出一声微弱而俏皮的“哎呀呀”。
我迅速伸手扶住她,确保她不会跌倒,同时笑着调侃问道:“怎么回事啊,感觉比初见时不仅更有活力了,还多了点小浮躁,之前那个沉稳端庄的晓梦呢?。”她站稳了身形,双手握住伞柄,眯着那双好看的眼睛对我笑道:“没办法嘛老师,毕竟太久没见您了,心里多少有点小激动也是很正常的事嘛。”她笑意盈盈,眼神中闪烁着对于这次重逢的喜悦。
太久了吗?虽然我一直留心着晓梦的状态,但我自己并没有太过明显的“久别重逢”的实感,不过这或许就是姐姐曾经告诉我的所谓“失真”吧。苏姑娘从我身后探了探头,好奇的目光落在了这个从星光中走出的美丽天使身上。晓梦也注意到了这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姑娘,两人的目光在空气中交汇,仿佛在进行着一场无声的交流。
她们互相眨了眨眼,晓梦率先打破了沉默,她微笑着对苏姑娘打了个友好的招呼:“学妹你好,我叫秋璇梦,你可以叫我璇梦,学姐也行哦。”她的声音温柔亲切,让人感到如沐春风。
苏姑娘有些拘谨,她闷声了一小会儿,却什么也没能说出来。我笑着开口为她介绍道:“她姓苏,单名一个墨字。苏姑娘在沙漠中遇到了一点困难,需要和我们同行一段时日。虽然她不是很擅长表达,但她会认真倾听的。如果有什么想和苏姑娘说的,直接讲就好了。顺带一提...”我看向苏姑娘,眼中带着鼓励的笑意:“我的名字叫书语,以后苏姑娘直接叫我的名字就行了。”
晓梦也点了点头,她抬眼目光先是落在苏姑娘头顶,然后又移到了我的头上。她看了看自己撑开的伞,手掌向上握着伞柄中端,温柔地抚摸着油纸伞面,随后轻柔地将其收拢。在收伞的同时,她带着期待的目光望向我们,视线最终停留在我们头顶的草帽上,语气中带着一丝询问:“老师?”
见我会意地点了点头,她这才把伞完全收好。空间微微波动,晓梦便将伞轻巧地放回了自己的随身小空间中。她随即抬起手来遮挡刺眼的阳光,小脑袋不自觉地向我这边凑近了一些。我便笑着从自己的空间里拿出一顶粉色的草帽,轻轻替她戴在了头上。
“老师最好了!”晓梦开心地伸出手指,爱怜地抚摸着新戴上的这顶草帽,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她原本洁白的手腕处戴着一只突兀的暗红色手镯,那正是我之前系在她手腕处的那一缕用来帮助她稳定心神的清风。由于吸收了过多的负面情绪和执念,它从原来明亮的青色变为了现在混浊的暗红色。
就当我想随手散去将那缕清风散去时,晓梦急忙把手藏在身后,脸颊飞快泛起一抹绯红,就连她的耳尖都透着晕红,似乎还在打着油纸伞似的。她有些慌乱地支吾着,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觉察的倔强:“老师!这,这太脏了啦!我,我自己来处理就好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无助的嘟囔。
虽然对于这般反常的表现我有些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终止了之前的动作,没有继续将那缕清风散去。于此同时,一个困扰已久的疑问不禁浮现在我的脑海:自己当下到底是几岁了来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