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玄一心脏猛地一跳，颤抖地伸手向前，想要看清他们的面容，刚抬其起脚来，男子也做转身，紫发妇人也要抬头。

“噼啪！”

画面像是镜子破碎一般，黄玄一跌入无尽的黑暗，绝望的吼叫惨绝人寰。

啊——

黄玄一如恶梦初醒，脸色苍白，额头聚满了颗颗冷汗，他不停地喘着粗气，想要平复心情，但却是怎么也无法冷静。

这根本不可能！

若是我的记忆错了，那正确的记忆又该是什么，记忆又是从哪里开始出错的？

那对夫妇是我的什么人！

越想，他越感到可怕，头就越痛，他感觉自己像是分裂成了好多人。

“咚——”

一股清流浸润脑门，而后瞬间席卷全身，疼痛欲裂的感觉也渐渐消散，但身体的各个部位依旧是虚弱无力，他想睁开双眼，却只感到眼皮的沉重，根本无法弹开。

浑身打了一个冷颤，头脑又清醒了几分，黄玄一终于睁开了眼，从缝隙中，他发现通天帝君竟然站在自己面前，将一根手指放到了他的脑门上，替他理清了体内混乱的灵魂。

“想起来了？”

黄玄一想咽下一口卡在喉咙的唾液，但半道上却是怎么也吞不下去，想说的话也被憋住了。

通天帝君的话像是带有禅音：“放轻松……静心——”

余音绕耳。

黄玄一也是感到了心神得到了净化，情绪顿时平静了下来。

“你是谁？”

这是通天帝君先前问黄玄一的问题，但现在却是被他用来问对方。

帝君沉声慢笑，催动着身下的火龙远离二人，悠悠道：

“我是谁如今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你是谁！”

“我是，我……我是黄玄一！”

他这一世的名字应该是‘黄一’，这是那对没什么文化的父母给他起的。

但在刚刚的记忆画面中，他大部分时间都是叫‘黄玄一’。

‘黄玄一’和‘黄一’又有什么不同，这个人都是他，他就是他，名字不过只是一个称呼而已。

“黄玄一，将头抬起来！”

又缓步走到黄玄一的身边，通天帝君的声音突然变得悠远起来，他说：“我来给你讲一个故事，你切听着。

从前，有座山，山上有一个门派。门派中有弟子三万。在弟子中，最数一个小道童资质出众，大家都传说他是大能转世。

小道童自己深感怀疑，却又不得不装出深信不疑的模样，但每每做出成就，人们都会将之归结于前世大能身上，仿佛道童做这些是应该的。

当他忍耐不住反驳说：我就是我。

人们取笑他。那笑声甚是讨厌，刺耳。不知何时起，小道童周围已经弥漫了如此让他压抑厌烦的氛围，看到、听到的事情全都令他意志消沉，索性他什么事情都懒得做了。

深怕自己不是美玉，故而不敢加以刻苦琢磨，故而庸庸碌碌与瓦砾为伍。选择了艰险之路历尽千辛万苦之后却没有获得成就，那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通天帝君的嗓音深沉中带有魔性，让人不自觉沉陷其中，黄玄一也低下头沉思。

恍惚中，他仿佛变成了故事里那个小道童，感同身受起来，变得烦躁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