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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霏跟个兔子似的一口气跑向阁楼,踩在阁楼的一碰就响的铁板上,迅速从裤兜里掏出钥匙,周边一片黑暗,起初杨霏顺着第六感把大门钥匙伸向门锁,钥匙在杨霏手上不听使唤一直左右摇晃地在钥匙孔附近打转,就是插不进钥匙孔,越是着急进门钥匙就越是跟杨霏作对连续试了几次就是插不进钥匙孔,楼下传来一阵蹬蹬蹬的上楼声,杨霏投降了右手掏出手机翻开屏幕找出手电筒,灯光亮了,找准钥匙孔一击即中左手往左一扭门开了。

一进门昏黄的灯光下正对着门墙坐在矮凳上的女生抬起头看了杨霏一眼,女生身穿灰色短袖的,头上扎着丸子头下身穿着黑色运动裤,胸前捧着一碗碗里香的外卖米线,满屋子飘荡着米线的辣油味,二人视线相汇,杨霏机械性说了一句:“姐下班了?”

“嗯,你也是刚回来?”何柔低头继续吃着碗里的米线,时不时看两眼桌边的手机似乎在等消息。

“我出去扔垃圾来。”

“杨霏,我待会还要去相亲还不知道几点回来,我什么时候才能嫁出去?”

“慢慢来吧,着急也没用。”杨霏快走走到自己房间对面的洗手间对着镜子站在洗脸池前仔细洗了一下手顺便用冷水洗了把脸。

“我都快要愁死了,天天相亲也没个满意结果。离过年就还剩不到4个月了,过了年我就36了,我爸我妈天天打电话来催我相亲我真的不想去。我烦得要命可也没有办法。”

“这种事情还得看眼缘,你看不上人家,硬逼着自己接受也没用。”

“谁说不是呢。”

“这么快就8点了,不行我要唱歌解压了。”

“姐,你唱歌吧,我就不打扰你了。”杨霏推开自己房间门,映入眼帘的是一张靠墙的双人床,灰蓝色的被子铺地整整齐齐,杨霏走过床边来到一张小小的书桌前,左手边就是小小方方的窗户,透过窗户既能看到天上皎洁的月亮明闪闪的星星也能看到楼底下坑坑洼洼的水泥地面,杨霏翻开速写本,手握彩色铅笔正在给素色本上的人物服装着色,雨丝服装公司举办的第二届服装设计大赛的复选就要开始了,杨霏不能生白错过任何能进雨丝服装公司的机会。

何柔沙哑的嗓音飘过客厅穿过厚实的房间门钻到杨霏的耳朵里,杨霏戴上耳机听着让人心情愉悦的轻音乐集中所有精神进行手头上的工作,昨天杨霏已经进行过一遍上色了但出来的效果不是很惊艳,杨霏决定今天重新来过,截稿日期是9月30号,9月30号之前完成投稿就可以杨霏翻翻写字桌上的台本计算日期这月还剩8天足够了。何柔的声音更大了,她在唱张韶涵的《破茧》,虽然跟原唱差了十万八千里至少能听清何柔唱的歌词是什么,何柔今年35岁了还没结婚也无男朋友她整个人处在压力爆炸的阶段,这个压力更多的来自她的家人,她的爸爸妈妈,还有她的弟弟,她的弟弟结婚八年了,两个孩子一个男孩四岁一个女孩六岁,而她跟人合租在阁楼每天遭受着家人的催促跟精神恐慌。她的爸爸妈妈因为担心她嫁不出去一直熬到半夜12点以后才睡,而她本人也是如此。

“杨霏我的声音是不是太大了,你要是觉得吵就告诉我我小点声。”

“没事,我戴着耳机听不到。”

“那我我继续了。”何柔的在家唱歌也可看做一种解压的方式好像就跟在KTV唱歌似的越是嘶吼,声音越大,唱的越声嘶力竭才会使她忘记现实的烦恼,当然何柔一开始在家唱歌是冲着赚零花钱去的。何柔在东方商场五楼运动区卖耐克运动装,卖了大概八年,这八年的时间她一直在耐克店待着做柜员,身边的同事来来去去,结婚离婚而她一直未变坚守自己的岗位,何柔也有小小的梦想那就是她想开一家以鸭脖为主的卤味店,有时候她会在微信上接单在家里熬煮鸭脖,煮好之后她会请杨霏尝尝鸭脖,卖力宣传自己做的鸭脖有多好吃吃着多过瘾,味道多么辣保证让你上瘾,吃了还想吃。何柔戴上手套把大锅里身无二两肉小小一截饱满锃亮的鸭脖撒上辣椒粉使劲抓拌均匀,让每个鸭脖充分码上辣椒粉,何柔每回做鸭脖都会做三种口味,一种微辣,一种中辣,最后一种变态辣,变态辣味道的鸭脖身上布满了三种不同颜色辣味不同程度的辣椒,鸭脖浑身包裹着一层厚厚的辣椒皮衣称量出来躺在黑色塑料盒子里,让人产生一种错觉分不清到底买来是吃辣椒还是吃鸭脖的。何柔一边称量一边把大锅里剩下的鸭脖用筷子夹在一个小碟子里让杨霏品尝,杨霏不喜欢吃辣勉为其难的空手拿起辣椒包裹最少的鸭脖尝尝,鸭脖咬不烂也没什么肉,杨霏吃两口就吃不下去了,一直放在手上扔也不是,吃也不是,尽量当着何柔的面夸鸭脖不辣适合任何人的口味,面上挂着微笑,其实心里早就想扔掉了。杨霏最后假装啃了一口扔在垃圾桶里。

“杨霏鸭脖味道还不错吧。住你屋子之前的住户别提多爱吃我做的鸭脖了,一盒接着一盒的吃,老上瘾了。”何柔说着话并没有停止手上的动作,她把装了一半鸭脖的塑料盒子全部整齐摆放在白色茶几上,一共有九个盒子,何柔对着横三竖三的塑料盒子拍了几张美照发给客户再盖上塑料盒子的盖子,把一盒盒的鸭脖装在一个大的正方形专门找人定制的黑色塑料袋里,塑料袋上印着美味鸭脖四个红色的大字。

“好吃吗?杨霏需不需要再来点。”

“嗯,何柔姐我不吃辣,剩下的我就不吃了,再吃该上火了。”

“鸭脖味道还行啊。”

“挺好的我吃着不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