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本凡将信揉成了一团:“你放心,这个仇,我定会给你报。我要拿他的人头来祭奠你。把这位送信的人喊进来,我要见他。”
青年走到了门口,整理了一下衣服:“主席好,我是刘玉成校长的部下,我叫肖明昊。”
“进来吧。”林本凡冲他摆了摆手,“我有些事情要问你。”
“请问。我定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肖明昊走到了桌前,站得笔直。
“你说你是刘玉成的部下,他突然暴毙,想来现在已经惊动了整个上海。你不去蒋介石那里谋个一官半职,又或者帮忙查案,来我这儿是何居心。这天下人都知道,汪先生的新政府与你们党国向来不和,就在前几日刚进行了抓捕行动。你这个时候过来,岂不是自投罗网?”
“林主席果然精明。我敢只身前来,必定是手握筹码的。这党国如今内忧外患,表面上看上去风平浪静,实则早已溃败。自周福海先生弃暗投明,党内人心更是起伏得厉害。我在刘校长身边多年,是他最得意的弟子,当然也对他的抱负了解一二。现逢乱世,多少人想要大显身手,就有多少人想要苟且偷生。但无论怎么样,都不想被这个时代所淘汰。刘校长的做法是对的。我也想选对队伍。因为只有路选对了,这人才能走得远。
“我凭什么信你一口之言,谁敢保证你不是戴老板派来的。你没了靠山,去找戴笠给你谋职,也不是没有可能的。”
“主席,这封信是刘校长的亲笔。就放在他办公室抽屉的第二个隔层里。倘若我真的是戴笠的人,何不把信交给他,他根本不需要像现在大肆调查。刘校长曾跟我说过,若他遭遇不测,就让我拿这封信来找您,您定会容我。”
“这事蹊跷啊。玉成同我一直是单线联系,怎么会告知第三个人。你此次前来,分明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我劝你还是直说吧,否则,这枪里的子弹可不长眼。”林本凡掏出了枪,指向了他的脑袋。
“1934年8月,范文晓一行人带命潜入76号,不到两天时间就被暗杀了,一点痕迹也不留,就连尸体也处理的天衣无缝。而范文晓却始终和党国保持着联系,这个人是您替换上的吧。一直传达着假的情报,就在不久前刚刚摧毁了党国在上海交通的一号线1936年,您派人隐藏在特工学校,被发现后是刘校长用死囚换回了他的性命就在前几天,吴淞口的巷道上发生了爆炸,船上的军用物资全部被销毁。而这些都是军事最高机密。您不会料的这么准吧。”
“你小子,倒是知道的不少。”林本凡把枪擦了擦,上膛之后直抵他的脑袋,“可是年轻人,你明不明白,知道太多,命是活不长的。”
“我既然知道的多,就说明刘校长信任我。况且这么多的任务,刘校长若不找人协助他,恐怕早就死于非命了。您不会忘记上次夫人被戴笠喊去做客之事吧。名为做客,实则想借机要挟您逼您退位。刘校长虽然位高权重,若冒险前去定会露出马脚。他只掌管学校,对政治上
上的事情了解并不多,怎么这个紧要关头反而同新政府说话。于是那日他叫我去找戴笠身边的亲信,同他们分析这其中的利弊。他身边本就有些贪生怕死之人,不想和新政府彻底撕破脸,于是就连夜放回了贵夫人。”
“你,这是在向我邀功吗?”
“不敢。我只是像劝您考虑清楚。我并没有以此来威胁或者是邀功的意思,我并没有蠢到这么做。你如果不信我,大可一枪崩了我。我绝对无怨言。既然选择了这条路,我就算到了所有的危险。只是现下时局动荡,想要在这乱世中生存,就必须选择好队伍。我只是想生存下去而已。既然之前跟随刘校长,现如今他遭小人暗算,若不查处真凶,我定寝食难安。校长对我又有知遇之恩,重拾他的抱负,是我的责任。况且主席您雄才大略,我早已听说,心中更是佩服不已。还望给晚辈一个机会,让晚辈为您效力。”
林本凡把枪收了起来,看了他一会说:“那你说,这仇应该如何报呢?”
“刘校长死的蹊跷,他的尸体旁边放着一把新式手枪,是他随身携带的。可能是遭人挟持然后灭口。”
林本凡点燃了一支烟,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你有话不妨直说,不必拐弯抹角的。”
“没有线索,我们就制造线索。他藏着不肯出来,我们就把他引出来。
“你这么说,想必心中早已经有了良策,倘若你帮我破了此案,我新政府的大门永远为你敞开。”
肖明昊笑了一下,走到了主席身边,俯下身悄悄说着。林本凡皱着的眉头渐渐舒展开了:“就按你说的办,我倒要看看,是谁在搅动这摊浑水。”
一个狭小的作战室里,充满了电报嗒嗒的响声。通讯员一手拿着纸,一手敲击着电报板,只见上面写着:风暴已降临虎穴,等待晴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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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硕大的字映在纸上。这笔迹苍劲有力,蜿蜒回转。丁宁摘下耳机,拿出火柴点燃了这张纸,看着它慢慢的变成灰烬,那抹光亮突然就没了。就像他的身影,渐渐消失在了小巷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