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您应该知道,悲剧的是死去的孩子,而不是一个妓子?】
【您的意思是我不应该以她作为视角吗……?】
【啊……但遗憾的事,只有有价值的事物被消磨了,才会是悲剧。】
【是的。】
【所以我觉得…这個题材也有點敏感,吸睛程度不高。】
【……我不明白。】
【好吧,好吧,您不要担心,我們社可以再把截稿日期推迟一个星期,可以吗?】
可是连唯一能夺走的也叫人提不起兴趣的话,我是无聊透顶的人吗?
我无聊地想着。
*
要從编辑家离开的时候,外面正在下着雨,倘若要叫我转身再坐一会也不怎情愿,我想着还是冒着雨跑回去,一把伞的伞柄被递到了我手上。
我撇過脸去看,那是编辑的妻子,拿着伞的那只手戴着和田玉打磨的手镯。
“谢谢,古手川夫人。”
她烫了时髦的小卷发,穿修身的旗袍,精心修饰后的容貌美丽到稠艳,大概年近四十的样子,但年轻的状态又让我不敢确定。
“那人又为难你了吧……”我接过她伞时,柔荑般的手轻轻扫過我掌心,又听到这话,我心惊了一刹。
“真是对不起。”她笑起来脸颊上有酒窝,眼角牵扯的细纹增色了沉淀的风情。
我在心里揣摩這两句话的意思:她是想和我站一队吗?做出似有似无的亲密举动來,我竟不能确定到底是要坑害我还是在我这里寻求安慰和帮助。
“他经常出差,最近出门去要第二天白天才回来了,还要对人发脾气。”美貌的妇人蹙着眉,忧愁状地叹息,将手缓缓搭在我肩上。
我了然了心中的想法。
不等她拍我的肩膀,我侧身避开她的手,撑开伞就想走。
“哎呀?你就这么走了?”她在后面愣了一下,随机轻笑起来。
我闷着声音說:“我不打算再尝试爱情了。”
她笑得更灿烂了:“我叫爱理,你别叫我古手川夫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