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出头的小丫头,模样当真标致,最为醒目的便是眼角那颗血色泪痣。
传闻只有上一世相思成疾,抑郁而终的痴情少女,方会在今生生出那颗血色泪痣,以此来阻拦今生孽缘。
只是太多言不由衷,太多情非得已了。
喜欢一个未知之人,这往往会是很多人必须经历的劫难,而这种劫难,像是灵魂与身体的无限自虐。
望着镜中女子,房内并未点灯,她一直记得,那个令她心心念念的混蛋,最是不喜光亮,而这天上人间在修建之初,便特意将地下两层作为了主体。
眉似柳叶,鼻梁高挺而秀气,红唇微抿,秀发盘于脑后,轻轻用一根簪子扎起,不施粉黛,便已胜过了这世间绝大多数的女子,如此姣好的容貌,本该不会因相思入怀,日日寡欢忧愁,可是如今,倒是为的某个男子,消瘦了不少。
原本灵动的桃花眸,此刻却微微垂下,眼中满是相思痛苦,带着三分厌世的清冷,加上本就出尘的气质,真就好似那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一般。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失神地呢喃着昔日男子教她的一句诗,听着外面不断地敲门声,她还是起身开了门。
望着消瘦了不少的妹妹,洛月生心疼不已,“婷婷,你这又是何苦呢?为了一个不辞而别的混蛋,你这么作践自己的身子,让大哥如何面对咱们的父母?”
洛家兄妹,倒确实也是命苦之人,其母体弱多病,生得一副小姐身子,却没有那小姐的福气,一生劳累,生下洛家小妹不久后,便故去了。
临终之际,她拉着丈夫的手,让丈夫好好把他们的孩子抚养成人,直到洛父点头后,最后摸了摸洛月生的脑袋,“生儿,阿娘有些累了,答应娘,以后好好听你阿爹的话,好好保护好妹妹,好吗?”
洛月生点了点头,最后洛母望了望丈夫,“我这一生,最幸福的事……便是,做你的妻子,只是……此生,实在……在是……太……短了……”
女子轻抚爱人的脸,她的手无力地垂下,一滴泪水滑落,27岁的她,含着笑,永远闭上了双眼。
那是初春,人们说那是万物复苏的季节,那一夜格外漫长,这一生实在短暂。
天气早已回暖,可那几天却是格外凄凉。
自打妻子离开之后,而立之年的洛父便已白了头,贫苦夫妻,却往往最是情深。
十八岁她便成了他的妻,九年时光竟只似大梦一场。
健谈的洛父鲜少再言语了,幼年的洛月生常常能够见到自己的父亲望着院中梧桐发呆,后来他才知道,那是自己母亲最喜欢的树,而那株树便是父亲在同母亲结婚后的第一个秋天种下的。
后来的三四年里,洛父一直努力挣钱,直到某个雨夜,想着为洛月生兄妹二人买些好吃的他,却在归家时,出了车祸,而对方同样只是一个贫穷的大车司机。
甚至他家中的光景还不如洛家,最后洛月生便也就没有再要赔偿,毕竟那名司机同样死在了车祸中,家中那瘦弱的女子,更是让他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他将父亲与母亲合葬后,便毅然退了学,一边在社会上摸爬滚打,一边照顾年幼的妹妹。
失去父亲那年,他才十二岁。
后来一路闯荡,如此方才有了如今的天上人间。
面对自己大哥的话,“哥,还是叫我月辞吧。”
洛月辞,本来是叫作洛月婷的,其名谐音停,本是洛父希望妻子能够停住,不要离开之意。
但奈何天不遂人愿,他们的母亲还是故去了。
而后来结识陈远之后,少女也很快便被这个奇怪的男子吸引。
一个才华横溢,却自甘堕落。
一个自诩人渣,却为人纯粹的男子。
因为她的容貌出众,从小到大,追求者并不在少数,加上最早期的天上人间,年纪轻轻,便已经见过了这世间形形色色的男子。
只是,却从未见有人似陈远一般。
后来少女想办法制造了偶遇,尽管陈远心中清楚,这是小女孩的把戏,但却也并未说破,默默陪着女孩演完了戏。
而陈远虽总是醉醺醺的,可每次面对少女时,却从来没有一丝下流。
而少女也愈发对这个大自己五岁的男子有了兴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