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不管对方是谁,只要对方想要伤害我身边的人,那么我倒是不介意同他论论道。
为了避免打草惊蛇,我并未同常乐说明情况。
“这里快到你们公司了吧?”
我佯装随意地询问道。
常乐抬起头看了看,“嗯,差不多到了,转过弯,再走个一百多米就到了。”
“下车。”我闻言,对着常乐沉声道。
“这不就这么一小段距离吗?你就不能送我到门口吗?”
常乐有些不明所以,但我顾不得她如何不愿,因为刚刚透过后视镜,我看到了后面车上的人。
“我让你下车,就这小段距离你自己先下去走一走,我还有其他事,听话,好吗?”
望着常乐委屈的小模样,我的语气还是软了下来。
常乐也鲜少见到我生气的样子,虽是有些疑惑,但见我说是有急事,倒也没有怀疑。
乖乖下了车,回头望着我手,我也微笑着同她挥了挥手。
见常乐走远,我默默打开车门,依靠着车门,抽出一个香烟来点燃。
香烟入肺,这里倒算合适,并无什么行人车辆。
“你这家伙,还是没有任何变化,和当初一般,总是那么没有礼貌,来都来了,何不出来一见啊?”
面对后面那辆车上的故人,我倒是还真有几分想念呢。
本想着之后再见,却不想,多年未见,这家伙还是一如既往的心急。
“哈哈哈,多年不见,不知老师可还好啊?”车门缓缓打开,下来一个带着眼镜的斯文书生模样的小子,一身白西服,加上手上戴着的手套,倒还真是令人觉得有趣。
更有意思的是,学生来见我这老师,竟还特意带来几个看着就让人觉得害怕的大傻个。
“斯年,好久不见了,今日倒是凑巧。”
我吸了一口烟,对着男子的方向吹了吹。
常斯年,一个受我恩惠却几次想要害我的混蛋学生,同时,现在他也是沈可欣的未婚夫。
“老师倒是说错了,学生今日可是专门来见你的呢。”常斯年怪笑道,多年前这本是一个好孩子,只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一旦尝了甜头,也便往往得变了模样。
“斯年,收手吧,你应该清楚,你现在这样子只会害了你自己。”
我长长吐出一口烟气,面对昔日的学生,到底是不忍看着他犯错的。
“够了,陈远,这么多年,难道还不足以证明我的选择是对的吗?你真觉得在这个浮躁的社会,会有人愿意花时间去思考你们这些原创的文学作品?”
“这么多年,你还以为是你当初那个时代吗?全领域都在使用AI,你们一个个的到底还在坚持什么?这是商品,不是作品!你坚持的那些早就已经过时了,AI模板,各种套路,他们都已经快不如屌丝了,你觉得你们传统一派还有机会吗?”
“在爽文为天下的时候,你给我玩写实?你清高,可是谁为你买单?可是AI呢?又有谁会深究你的文字是不是原创,你已经落伍了,陈远,醒醒吧,我看在你是当年唯一一个看得起我的人的面子上,我希望你能清醒一点,你坚持的究竟是什么?你一个人,你们一小群人,如何与我们为敌。老师,放弃吧,接受AI,我能让你重新回到从前的高度,甚至是更高的高度。”
望着癫狂下的常斯年,面对他的话语,我也确实很心动。
试问,从文之人,谁不愿名利双收,美人在侧?
可是,我不希望对不起我的诸位恩师,对不起我那几乎已经没有的读者,当然,更关键的是,我希望它是文学,而非商品。
“斯年,我已经写不了文了,当年我第一次见到你时,你可是一个有文学梦的少年啊,怎么如今满身铜臭了呢?文学是全人类的,你所说的,很诱人,很好写,千篇一律地照抄作业,确实挺爽,把读者哄成智障,让他们每日幻想,自己哪天醒来,也有什么系统找上门,说实话,我也觉得这会很吸引人,可是这是对自己文字的不负责,尤其是依靠人工智能,那样就是一条狗,都能写故事了,还要咱做什么?当吉祥物吗?”
多年前,面对人工智能的加入,我们便成了两方人马,方便快捷,系统训练后,也能不再那般AI化,可是,写文的人以为自己骗了读者,殊不知,却是骗了自己。
文学的伟大便是,它能让无数人在某一刻感同身受,看到自己,从文字中完成救赎。
而思考更是人类最美好的能力,要是一个人失去了自我思考的能力,那才是痛苦的。
长期的照搬照抄,依靠外物,只会让人变得思想贫乏,要是连文学都降智了,那人类返祖便也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