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泫然的行李并不多，只有最近在风信子家族使用的一些日用品和那份元灵伪造的IAU工作证和培训证书。

到机场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了，下了飞机，从出口走出，凌泫然便根据网上的教程叫了一辆出租车来，没错，的确要搜教程，因为凌泫然是真的从来没有做过这种事情。

不得不说，除了在机场里能看见一些等着凌晨时段飞机的人以外，一出去，寒冷的天气和荒无人烟的道路着实令人有些发寒。

去的时候是秋天，回来的时候就已经是深冬了，不知不觉，一年又马上要过去了。

凌泫然靠在一根路灯杆上，看着上面LED灯照下来的惨白光芒，心里忍不住唏嘘不已。

一年前的这个时候，自己还在考虑冬天该怎么省些水电费补到暖气费上，而一年后，自己就莫名其妙的变成了百万富翁。

嗯……说是莫名其妙也不太准确吧，毕竟谁能知道世界上真的有妄秽呢？

明明这种桥段是自己多少次做梦梦见的热血动漫情节，但真实经历了之后，感觉却并不像想象中的那么美好，倒不如说甚至有些沉重。

尤其是在那个空间，亲眼看见了紫罗兰家族和烈阳的人在自己面前战死的时候。当时只是觉得很无助很绝望，但之后给自己带来的心理压力无疑是巨大的。

那种鲜血四溢的场面不是一般人可以随便接受的，哪怕是能熟练使用枪支，看似比较成熟的的月凰儿，在另一个世界时也是一直脸色煞白，身躯不住颤抖。

生死真的没那么容易被看淡，尤其是对于还没成年的凌泫然来说，毕竟他也不知道，下次任务牺牲的会不会就是月凰儿、林骁，甚至是他自己。

半秽种的世界还真是黑暗的让人提不起兴趣来。

想到这里，凌泫然甩了甩昏昏沉沉的脑袋。

无论如何，现在是自己的假期，反正灵装也用不了，万一再遇到妄秽的话，大不了就再死一次，反正已经死过一次了。

“喂喂喂，你怎么一天到晚都在想着怎么死啊？”嫣羽不高兴了，多半是听见了凌泫然刚才的心声，“我当时救你也耗了很大功夫的好不好？”

“又不是我自己想死，哪次生死攸关的时候不是在正儿八经的任务里？”凌泫然尴尬的笑笑，又补充道：“再说了，刚才也只是说万一而已，万一。”

“唉。”嫣羽叹了口气，转移了话题，“你回去准备怎么办呢？继续上学？”

“也只能回去了，和安然一样。”凌泫然说，“只不过，我不确定我能不能像安然一样泰然自若的像以前一样对待同学们。”

说着，凌泫然看向了自己的胳膊。两层衣服之下，凌泫然的胳膊，胸口，肩膀都还缠着绷带，伤口虽然都愈合的差不多，但如果用力牵动这附近的肌肉的话，还是会感到一阵钻心的疼。

嫣羽没有接着说话，她看过凌泫然从前的记忆，几乎是完全不能理解青少年人类的一些行为和说法。如果让嫣羽在思考如何帮凌泫然逃脱下一次死劫和如何帮凌泫然和这些同学好好相处两件事里选一件，嫣羽会毫不犹豫的选择前者。

“只不过你看起来也没那么泰然自若。”

“毕竟我天生不适合交际嘛……”

凌泫然不是很想接着继续这个话题了，随即低头看向手机，皱眉说道：“不是说十分钟以内就能到这里了吗？这都过去快十五分钟了吧？”

“你不是说过，很多人类不都有拖延症吗？”嫣羽问道。

“但那也不适用于现在的情况啊，能大半夜出来跑车的，大多都是为了生计，如果处处拖延，是无法生活下去的。”

“生计？”嫣羽似乎是在凌泫然的脑袋里搜索这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