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日抓回的人海了去了。倒也是难为了南尉诸人,连着皮耀祖都是十二个时辰连轴转,各个脸色都是青的。
南尉跟着府卫学,一个个人犯都是先打后问。累得负责讯问的两校巡卒腰酸背疼。打人也是个力气活儿呀!
人手实在不够,连书手们都得帮忙抡板子。整个南尉里出入的都是面露凶光,呼哧带喘的汉子!
三十六个时辰下来,无数口供交叉汇集。渐渐的十八航关于买羊的行事手法也就浮了出来。
他们派出的人手,深入各偏远村镇。每到一地,先是扫街打探。除了四处收买之外,见有落单的小娘,或抢或迷,直接便掳了藏上船,沿途再行奸淫,拷打威吓。有体弱染病的,至死不从的,便都杀了扔进大江。
触目惊心,令人发指!看得苏烈怒气满胸!
原本还想着挖出背后之人,现下却顾不了这么多了。早一天铲掉这帮渣滓,就早一天少一个人受罪!
当即赶往中尉府,求见将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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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胜这几日一直坐衙。每天都是精力充沛,满怀欣喜。
一个是圣人下了旨,自己一定要表现出积极肯干,无比重视的态度;
二一个,事涉镇南侯府,自己得给镇南侯苏泽一个交代;
三一个,真就每天都有新发现啊!绝不能放过!
苏烈有世子的身份,自己本就该多加照拂,更何况苏烈别看年纪不大,可真是能办事!
这几天光中尉府衙门就连着抄没了十套宅子,十三个铺子!除了南尉,各城尉加上两军又都分别送过来不少东西。里面竟然还连着房契地契!
自从自己上任以来,中尉府库里就没这么阔过!
光是袁立呈上来的登记簿子,在自己案头都摞了厚厚一层!看着都高兴!
连袁立这么精明强干的人都有些麻爪儿。给自己提建议:千万别着急下手,一定要等。
这才几天?就这么多财货,后续肯定更多!一定要看看朝廷风声如何,再定行止!
朱胜深以为然,不枉自己这么信任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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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苏烈求见,朱胜高高兴兴的传进,同时着吏员请袁尉丞过来议事。
苏烈这就不能躺着了,站得笔直,规规矩矩行礼。
朱胜笑呵呵地摆手,“免礼免礼,苏都尉,你有伤在身,不好好将养,还跑什么?有什么事打发个人过来不就是了?”
苏烈腼腆的一笑,“多谢将军挂怀!实在是案情重大,下官不敢擅专,特来禀报将军!”
朱胜肥胖的脸上连一层油都在笑,“那好,一会儿你坐下再说。”
“你有伤在身,咱们不在这说话。去东书房。”
又转头吩咐吏员,“赶紧给苏都尉摆好张卧榻!”当先下堂,往东书房走去,“走走,咱们去那边!”
袁立也赶到了东书房,苏烈死活没上卧榻,偏着半边身子坐在了太师椅上。
朱胜摩挲着太师椅的扶手,笑呵呵地说:“侯府真是雅致。还得多谢苏都尉好意啊!本将军坐这椅子舒服多了,不像坐榻,窝的我都喘不过来气儿!”
苏烈笑着回应,“这是下官分内之事,将军舒服了,我们做属下的也就舒服了不是?”
袁立捧着茶盏笑着凑趣儿:“看看,看看!咱们苏都尉多会说话?”
朱胜笑了几声,接着问起来:“阿烈,侯爷既然让你入了中尉府,咱们就是一家人。说说吧,此事到底内情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