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张兮诧异的眼神中，老教授徐徐道来

“张兮，我知道你家里的背景远不是其他同学能比的，但你现在是在这里——研究家国大业的地方进修。我希望你能提高个人觉悟。”

“可是。。。”

“别再可是了，你看这个茶杯。这些裂纹很好看是不是？但是烂杯子就是烂杯子。它完好的时候所有的裂纹都只是它的装饰品，就像看似能一直维持下去的和平时代，无论多么惨烈的战争多么沉重的过去充其量只是林子里的薄雾，太阳出来就散了。直到它摔的粉碎，人们才知道现实是多么扎手和难以收拾。”

“可是。。”

“可是现在的年轻人对时局太不敏感了！炎盟在还未称作炎盟的时候就已经成为这个世界最强大的力量，而在炎许诺和平的时候各国在做什么？因势利导以叛军名义胡乱征伐，结果呢？现在整个世界都落入‘架构师’的掌控中。那个泰斯勒创造的电塔的确解决了人类的能源问题，但就好比何黍离都去世几十年了世上仍旧有人饿死，伦理道德早被人们丢到九霄云外去了，你忘了樱花盟的外科手术为什么那么发达吗？你还有这种错觉只是因为你出生在炎盟，是黎将军的子女。况且患者是我们从‘架构师’的实验机构里救出来的，我们在动用资源给他治疗，只是在过程中顺带研究记录一些东西，炎盟一直秉持着自己的人道主义。”

“可是。。”张兮像个不争气的孩子，仍旧畏畏缩缩地想要说什么

聂清远有点忍无可忍，但终究还是叹了口气，“你说。”

“可是这个杯子是我爹送我的成年礼物啊。”小姑娘委屈巴巴，眼里隐约有泪光。

聂清远脑子一嗡，随即飞速思考起来。这个瓷杯表面釉质裂纹明显是仿的已经技术断层的哥窑我不是这方面的专家但它看起来实在太新了不像真品所以我无所顾忌地把它摔了但以黎将军的身份地位会在女儿成年的时候送她一件赝品吗？万一这是真品的话。。。现存哥窑冰裂纹瓷器价值几位数来着？我现在有多少存款？我能让时间倒退吗...

人在进行很难得出结果的复杂数字运算时大脑会很烫，聂清远觉得自己浑身都在冒着热气，“呃，那个。。。兮兮啊，是我太莽撞了，咱商量商量这件事你别告诉其他人好不好。。。”

。。。。。。

张兮抱着自己的1280公分成年礼物爱不释手，这把狙击枪由军方特别定制，重9.8公斤，口径8.3mm，弹匣容量5或7发，在2.8千米距离精度差小于1角分，可配备特制麻醉针。该枪采用直拉式枪机，能迅速装填次一发枪弹，枪管和所有金属部件均经过黄色化合物处理，有效避免枪体表面形成光反射。

这件定制礼物直到最近才完工交到她手上，那瓷杯是怎么回事呢？很简单，定制物品当天没能完工，当爹的总得搞点什么应付眼巴巴的女儿，逛街的时候这玩意儿被张兮在小摊儿上看上了，当然她还看上了很多其他小东西，谁能说这些不算礼物呢？张兮并没有猜到聂清远在想什么，毕竟谁会拿不知道从哪儿刨出来的文物装水喝呢，她只是，紧张兮兮委屈巴巴。有趣的是人与人之间的不信任就是这么莫名其妙，总觉得对方是什么洪水猛兽或者有什么潜在的大病。

给这把枪起个什么名字呢？工科女想不出名，想不出名她就想在实验室摸鱼，越摸鱼他就越想不出名儿。

这种状态持续了一阵子，滴...实验室的门开了。张兮好奇地看过去。今天是神秘患者结束系统治疗，第一次来实验室报到的日子

来者年龄与张兮相仿，脸上还残留些许稚气。进门没走几步突然竖起右手食指，晃晃悠悠地说道

“为人所知的是红与白，影子却染上了阳光的色彩。”

那般神气那般潇洒，那般莫名其妙的话语，这份中二狠狠地把张兮镇住了。

“你在。。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