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令燃连头都没抬,直接问他:“吸取昨天的教训了么?”
“吸取了!”江春水信誓旦旦地说,“我清楚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以后我绝对不会再说您年纪大!”
“啪”的一声,嵌了一条金线的签字笔直接被沈令燃略显粗鲁地拍在了办公桌上。
江春水被这一声巨响砸得有点懵,于是小心翼翼地叫了他一声:“老板……?”
沈令燃放下签字笔,抬起头看着她,纤长的睫毛微微翳动,眸色乌沉,让江春水觉得有点害怕。
她被盯得发虚,说不出话。
直到沈令燃开口,才打破了办公室里的僵局:“这就是你思考的结果?”
江春水茫然地点头,回答道:“对对啊。”
沈令燃更气了,他强忍着想要把她按在办公桌上强吻的冲动,沉着声问她:“那你说一下思考的过程。”
江春水实话实说:“就是……我很感谢老板的不抛弃不放弃,让我有一个重新做人的机会,以后我就本本分分地做您的小情人,努力让您开心,绝对不再惹您生气!”她一边说,还一边举起手发誓,“我发誓,我要是再惹您生气,我就”
“江春水,”沈令燃打断了她的话,然后对她说,“你是不是……不清醒?”
二十多年的优良家教,让沈令燃没办法出口成脏,他犹豫了很久,才想出来了这么一个算是中性的词。
如果沈令燃只是个普通的男人,现在早就一边穷摇着她的肩膀,一边破口大骂“江春水你是不是傻!”
果然,良好的家教可以挽救一个人的形象。
但江春水并没有意识到,这句“你是不是不清醒”和“你是不是个傻”的意思,基本上可以划等号了。
她反倒有些好奇地问:“我哪里……不清醒?”
沈令燃深呼一口气,然后一瞬不眨地盯着她,一字一顿道:“我说过,我喜欢你。”
江春水:“这我知道啊。”
沈令燃:“那你再好好想想,你该怎么说。”
江春水想了几秒,然后瘪着嘴,委屈巴巴地开口说道:“这有什么可想的嘛……您要是不喜欢我,干嘛要包养我呢?”难道还真的是想和她谈恋爱?江春水默默地把这句吐槽般的话,在自己的内心补全。
而对于她说出来的这句话,沈令燃只能表示:……
四目相对之际,江春水毫不心虚地回看了过去,而且这一次,她的脸没有像以前那么红。
果然,帅哥这种生物看多了,也是会产生免疫力的嘛。
现在她心态平稳,而且又经常来办公室找沈令燃,对他这张脸已经有一定的抵抗力了。
看到对方一副没心没肺的模样,沈令燃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说明白。
曾经,他以为对她告白就行了,事实证明,他还是太天真。
在江春水面前,告白根本就没什么屁用。
江春水看他脸色不好,连忙问他:“老板,您没事儿吧?””
沈令燃:“我头疼。”
江春水小声问他:“那、那我给您揉揉……?”
看着那几根水葱般白皙幼嫩的手指,沈令燃有些期待地点了点头。
他觉得自己的脑子也有些不清醒,无论她说出来的话把他气成什么样子,他都舍不得不理她。
柔软的指尖抵在男人的太阳穴上,就像两根柔软的羽毛,拂在他的心上。
沈令燃不禁闭上眼睛,难得彻底地放任自己。
看到他的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了,江春水试探性地问道:“您感觉怎么样?”
沈令燃依然闭着眼睛,但是却淡淡地夸了她一句:“挺好。”
得到他的肯定,江春水瞬间就开心了起来。
她一边轻轻地推着对方的太阳穴,一边软绵绵地问他:“那我能不能跟您商量个事儿啊?”
沈令燃:“嗯。”
江春水继续说:“我想买别墅。”
沈令燃:……
江春水:“别墅不行的话,那就……公寓,我家里出了点状况,光年拍完了之后不能住剧组,我就没有地方住了。行吗……?”
沈令燃:……?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在金钱上限制过江春水,而且,让他觉得诧异的是,当时给她的那些银行卡,江春水居然一张都没有刷过。
那些卡只要有消费记录,沈令燃都能在第一时间知道。
他正因为这事情好奇呢,没想到江春水自顾自地就给他解释了一遍。
江春水:“我怎么知道行不行嘛,您给我钱,不就是想睡我么,你现在又不睡,那我能不能……能不能先只刷一张……?”
她一边说,一边走到他身边,站在办公椅的一侧,弯腰看着他,又小心翼翼地伸出一根手指,说着“只刷一张”,看起来……有点可爱。
沈令燃:“难道我说过不行么?”
江春水:“那就是行的意思吗?!”
沈令燃点头。
“好嘞!”江春水高兴地跳了起来,然后对他大声表白,“爱您!”
一句玩笑般的“爱您”,就让沈令燃的心情起伏了很久。
他明明知道,江春水的这句话,跟“社会会你燃哥”刷过流星雨之后的营业式表白一样,毫无真心可言,但是当他不再隔着直播间的媒介,亲耳听到这两个字之后,还是会觉得……高兴。
但江春水并不知道,沈令燃的心情有多么复杂。
她只知道,她已经把一个亿的十分之一搞到手了。
心情像破笼而出的鸟儿一样,每一秒都忍不住引吭高歌。
而这份愉悦的心情,一直持续到了喻惊蛰到光年剧组探班的那天。
作为光年的三大资方之一,剧组里的人都对喻惊蛰有所耳闻,再加上喻霜降担任光年的女主角,使得京轮比起锐和思华的存在感更强。
但是让江春水没有想到的是,她这种十八线小花瓶,居然也能因为喻霜降的存在,而挤进这个酒局。
她有些拘谨地跟在喻霜降的身后,换了身小礼服,踩着高跟鞋就进了包厢。
长长的西餐桌上,摆着明亮华贵的陶瓷器皿,就连长桌上面的水晶吊灯,都显得格外烧钱。
“要不然我还是回去吧,”江春水有点心虚,“霜姐,我真的不适合这种场合,你饶了我吧。”
她本来就不想来这里,但是自从简嘉丽被开除之后,喻霜降就只带着她一个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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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喻霜降人缘好、人气又高,但交朋友讲究的就是眼缘,她就看江春水顺眼,就想带着她,所以,她毫不犹豫地就拒绝了江春水的请求:“你就来嘛,反正是免费吃喝的机会,这家店的鹅肝超好吃,上面淋的覆盆子酱和金枪鱼籽味道都很独特,别家没有的。”
说实话,这三个名词对于江春水来说,诱惑力实在是太大了。
要知道,自从郑瑾慈住院之后,50块钱的豪华麻辣烫就是她最奢侈的午餐了。
于是,她放弃了临时跑路的想法,准备尝尝这种高级料理是什么味道。
但是鹅肝还没被端上来,江春水就恨不得一巴掌抽死习惯性贪图小便宜的自己。
因为,场面一度十分尴尬。
喻惊蛰放下高脚杯,在一大堆谈论着天文数字生意合同的交谈声里,抛出来了一个格格不入的话题:“阿燃,明人不说暗话,我想挖走星典旗下的主播大河向东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