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够了之后,易枫渐渐跨下脸部向上昂扬的肌肉,让因过分兴奋而隐隐作痛的大脑得以喘息。
他一把掀开盖在身上的红被,用一只手撑起身子靠坐起身,再一次仔细检查身体上的每一寸肌肤。
他略显修长的指尖轻轻划过每一寸温热的肌肤,一点点向下摸去,但当他的手与视线在同一时间触碰到自己的左脚时,手与目光同时像触电般向旁弹开。
指尖告诉易枫这块皮肤太过冰凉,而眼睛告诉他这只脚的皮肤皱缩僵硬,皮肤灰白暗淡的令人作呕——这是一只死人的左脚。
弹开的左手再一次小心翼翼的向左脚探去,在快要靠近时,猛地一把死死的抓住了左脚的皮肤,像是生怕自己的左脚会突然跑掉一样。
凉,刺入骨髓的冰凉。
他用手轻轻捧起自己的左脚,向鼻间探去。
左脚还未完全靠近便有一股刺鼻的恶臭钻进了他的鼻腔,恶心的气味令他不禁皱了皱眉,这令人上头的味道与先前那股隐隐约约徘徊不去的恶臭简直一模一样。
原来万恶之源竟是我自己?
他用手指轻轻掐了掐左脚上已然尸化的皮肤,指尖传达给他的触觉很奇怪,凉凉的,软软的,但是左脚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他伸出右手,下意识的想要摸摸下巴上那少的可怜的毛绒胡须,但却摸了个空。
他有些诧异的放下手,仔细思考起自从进入这个陌生的房间后所发生的一切。
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对,他的左脚一开始应该不是这样的。
“尽管第二次醒来的时候没太注意,但第一次醒来踩在地板上时我明确感觉到了双脚传来的冰凉触感,那时我的脚还是有知觉的。”
“所以第一次醒来时便闻到那股恶臭一开始应该并不是来自于我的左脚,而是其他什么东西,或者说,尸体。”
转了转自己左脚的脚腕,虽然有些僵硬,但是勉强还转得动,尸化的症状还没有完全扩展至他的脚腕。
既然第一次醒来时还没有这种变化,那会是那两次死亡所带来的代价吗?
他觉得大概是,但无法百分百肯定。
他突然像是解放了天性一样,身体微微前倾,头部主动凑向自己已然变作尸体的左脚,像观看什么珍稀动物一样细心的把玩。
几分钟后,他像是失去了兴趣一样一把扔开自己的左脚。
“破案了,这确实不是我的脚。”
尽管变作尸体后的种种痕迹覆盖了脚的主人本身的一些生理特征,但他依然能够肯定,这确实已然不是自己的脚。
一些生理上便先生具有的特征不是变作尸体就可以完全掩盖的,至少这只脚的腐烂程度还不够。
他再一次轻轻走下床,像熊孩子把玩自己最心爱的玩具一般,携带着充满无限好奇的目光缓缓靠近了那张一直凝视着他的海报。
站定在木桌前,他的双眼凝视着海报上微笑的中年男人,左手连看都没看便一把抓向了那一直播放着如雨声般的沙沙声的老旧收音机。
他抓住收音机的握柄向上提了提,结果出乎意料的没提动。
不过他并没有感到哪怕一丝窘迫,而是怀揣着同样好奇的目光,俯身向收音机底部与桌面连接的地方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