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槽！”“没事，这里只是在做实验，没失火！”

前一句是哈弗茨喊的，后一句是艾伯特开广播喊的。至于为什么，那还不是他窗户又往外喷火了。

“这东西要怎么散掉？”哈弗茨忙不迭的把手伸在窗户外面，开口问。

“你让以太停下来不得了？”

“还能这样？！”哈弗茨试了一下，这团火瞬间就消失了。

“当然能这样，所以我才说我们可能一直以来都想错了。”艾伯特开口，“首先，所谓的三十五条基础咒文，实际上只是相对基础的以太术式，这些术式恐怕并不具备不可分性，其次，实现术式的效果，恐怕并不一定需要载体。”

“虽然我很想否定你的说法，但是刚才的现象很明显不支持。”哈弗茨叹了口气，“但是这样一来，要面临的难度就更大了。”

他已经猜到艾伯特的下一步是什么了。

除去飞行员的身份，艾伯特还是高级航空工程师以及高级飞行控制术式开发工程师。而假想质量控制术式连他都想不到怎么办，那几乎证明了已知的三十五条基础咒文的组合无法实现。现在艾伯特提出三十五条基础咒文并非不可分割，换句话说，他恐怕要干一件前无古人的事情——

——重新拆解三十五条基础咒文，从中提炼更基础的表达单元。

这也是艾伯特在读了一上午的《卢恩阵列基础——十三大卢恩的基础能量波形解析》后，想到的东西。

在《基础》一书中，因为大卢恩的能量波动波形信号并非是单一的周期信号，而是由数个周期信号与非周期信号组合形成的复杂信号。从某种程度上而言，能量波形学说要求用以太的振动去复现这一极其复杂的信号，本质上是不可能的。

为了达成这一目标，龙之时代的学者们将以太振动的周期作为最基础的表达单元，通过将一个整体内的以太赋予不同的振动周期，最终使得这一整体的以太可以表现出和目标波形相同的信号特征。

从这一角度出发，艾伯特当时就想到了这边的咒文系统可能并没有真的做到最底层，目前为止的三十五条依旧可以继续向下分割。

那进一步向下分割的空间可就大了，最简单的例子，汉字的三十一个笔画能构成超过八万个汉字，这八万个汉字组成了超过五十万个汉语词汇，而这五十多万个汉语词汇基本上可以描述人类已知的一切。英语也是一样，二十六个英文字母组成了大约六十万个英语单词，这六十万个英语单词同样可以几乎描述人类已知的一切。

艾伯特要做的，就是至少找到基础咒文里的【汉字】，如果能找到【笔画】或者【字母】就再好不过了。

“这倒不是问题。”艾伯特说，“只要我们能拿出来可信度足够的论文，并且保证复现成功，之后整个学术界会帮我们完成这个工作的。”

哈弗茨一想，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原因也很简单，这个计划如果成功，那么这确实是一项里程碑。毕竟目前为止，这个时代的所有技术的基础都在以太术式上，而三十五条基础咒文几乎是目前为止最基础的开发工具。如果在这个基础上更进一步，那就好像是牛顿莱布尼茨搞出来微积分一样的夸张进步。

“只不过，你得想办法说服胡克和内阁的大人物了。”话锋一转，哈弗茨将话题换了个方向，“大公国的人手就那点，到时候进度落后的话……”

“有我在，进度不可能落后。”

“你这么自信？”

“我什么时候说过大话？”艾伯特嘴角一咧。

【能落后就有鬼了，老子这有完整的能量波形理论教材，这玩意已经在另一个方向上把类似的东西拆分到极限了，举一反三我总是会的。】

上面就是艾伯特内心的想法，在这方面，他的信心充分的夸张。甚至于，只要艾伯特愿意把这这些教材拿出来推广开，他感觉都不需要其他国家的人来，单靠大公国的人就能解读完成。

但是，他还是有所顾虑。艾伯特知道如果把能量波形理论的教材拿出去的话，现阶段能量波形理论比以太术式理论领先太多，很容易直接从应用层把以太术式理论淘汰走。

当两个在相同应用方向的研究出现冲突，并且有一方把另一方从应用层淘汰之后，只剩下纯研究的方向基本上很难出现有价值的成果。一想到这里，艾伯特心里就有点打鼓。

说到底，以太术式理论是这个世界的技术精华，尽管现在还是比较落后，但是艾伯特始终不认为复刻龙之时代是一个好的选择。

确实，龙之时代的技术确实先进的难以想象，他们甚至能直接去欺骗规则甚至操纵规则。但是，就算是这么强的龙之时代，最终依旧无法逃离时代终结的命运。而如果一味地去复刻龙之时代的技术，那最终不过是下一个龙之时代罢了。

龙之时代能存在二十一万年，艾伯特认为很有可能和龙族的寿命和身体素质有着极强的关系，人类又不是龙，而且退一万步讲，就算人类和龙族没有区别，就算复刻了龙之时代的技术。现在可是已经到了时代的末期，怎么，人类真有那个把握能在时代末期续上二十万年？

比起这样，那还不如站在巨人的肩膀上，万一有戏呢？

一条辉煌的死路和一条可能存在的生路，艾伯特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后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