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折子在暗道里缓缓升起,映出一张男人的脸。像是点燃了什么,黑暗中立马出现了两处光芒。他点燃了劣烟后,随即就甩散开了。发呛的贱味在暗道里缓缓飘荡,一股股白烟随即消散。
暗道中的人得意地笑着,露出略为白洁的牙齿。要说还是自己的先见,暗道这玩意儿,要不是还有一半未挖通,自己也不用在这里面享受“天伦之乐”了。
旁边散落着不少没吸完的烟头。
“真是太没味了。”由于鼻里发冲,他心里不安逸地想到。
双手十指葱葱,略有点肉,白嫩得不符自己的社会地位,实在不值了。而现在,这一双富家的手不受控制,猛烈地想有自己的意识——它癫狂地颤抖。全身的肌肉似乎也抽搐了起来,面部被黑暗的迷雾笼罩。唯一适应这像血盆大口的地道的,就只有在黑暗中反透着微光的眼睛了。
他用袖子,仔细擦拭着父亲留给他的最后的东西:一把匕首。
其实不必如此,在杀人的那个晚上,他便洗了九次这把刀,这么做,只是为了保险罢了。
这双眼睛,冷静得吓人却又早已失了平静,他已经三天不敢合眼了。每次累得招架不住,闭上双眼之际,一张脸便浮现在了眼前。这么静静对视,就让他难以忍受。
话说回来,这警察也当得越来越没劲,三年了,工资勉强应付生活必需,每月一贪早已成了生存法则,自己也终于更像一个公职人员了。
还记得家父,从小就教自己,什么甲午海战,什么国难当头。他很惭愧,自己从没硬气过一回,他最怕痛了。
母亲是裹过脚的传统女人,很保守,也很切实际。父亲作为自己的英雄,也不得不为三斗米折腰,听小脚母亲的数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