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周的光线昏暗，破旧的木窗透进几缕微弱的阳光，房间里堆满了杂物，几张粗糙的草席散乱地铺在地上。

墙角堆积的灰尘和蜘蛛网昭示着这里的破败与冷清。

只有两名夜间看守的门房，卧在角落里酣睡。

一名身材矮小、气势汹汹的老妇人站在他面前，双眼怒瞪，手里还拿着湿漉漉的水桶，仿佛准备再泼一遍。

她的面容刻满了岁月的痕迹，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双唇紧抿，眉头紧锁，显得格外严厉。

同时潮水般的记忆汹涌而来，王衍清下意识地喊道，“赖嬷嬷？”。

王衍清的喊声在空旷的杂役房内回荡，赖嬷嬷的面色却没有丝毫缓和，反而愈加严厉。

“看来你还没睡傻！”，她厉声道，“今儿个林姑娘要入府，府里上上下下忙得不可开交，你倒好，睡得跟死猪一样！”

赖嬷嬷吧啦吧啦不停地数落了一番，语气里满是责备和不满。

王衍清连连点头应和，心里却早已被那纷乱的记忆搅得无法安宁。

梦吗？红楼梦？好真实，这老太婆巴掌扇我脸上现在还生疼！

赖嬷嬷见他这副模样，没再多说，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命令道，“你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大门口帮忙搭棚子，别在这儿碍眼！”

王衍清匆匆应声，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揉了揉被打得发麻的脸颊，按照灌输给自己的记忆，起身奔向贾府大门。

“对了”，赖嬷嬷的声音忽然又从背后传来，“我听下人们近几日在传，一旬前府内失窃的那些金银细软和你有关？”

王衍清脚步一顿，脑海中思索几秒。

这不过是个梦，按理说不必太过认真对待。

可一想到之前巴掌打在脸上的真实痛苦，他不得不打消了这个念头，决定谨慎回答。

旋即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一副受冤枉的委屈表情。

“嬷嬷，您说的话小的可真不敢认啊！”，恭敬地低下头，声音低沉却坚定，“小的虽然不才，但也是贾府的忠心仆人，这等偷盗之事，实在是万万做不出来的。况且，府里的规矩您比谁都清楚，哪个奴才敢动金银细软，不是掉脑袋的罪？”

赖嬷嬷沉吟片刻，显然在思索他的话是否可信。

王衍清见状，赶紧补充道，“嬷嬷，小的这几日也听说府里在查这件事。要是真有偷盗之人的线索，我愿意协助嬷嬷一起查找，绝不包庇。”

赖嬷嬷冷哼一声，“你少在这儿卖好，若是发现你真有半点不对，我自会找你算账！”，随即挥了挥手，示意他离开，“行了，去干活吧，别让我再看到你偷懒。”

王衍清再次应声强调，“好嘞，嬷嬷您尽管放心，这偷窃之事和我绝无关系”，刚想转身角落却传来一个有些尖细的男声。

“王衍清，依我看这偷窃之事和你脱不了干系吧？”

王衍清的眼神瞬间一凝，扑街侦探也是侦探啊，这人下意识用他讲过的原话提问，心理学上分析，十有八九在撒谎。

转身一看，角落里一位猴瘦的门房已从酣睡中醒来，阴沉的脸上带着几分得意。

李四！

看清说话之人后，王衍清立刻不奇怪了，按照灌输的记忆，自己和他一直互不对付。

李四站起身，缓缓走向王衍清，冷冷地继续开口。

“六日前我就清楚看见你在库房附近鬼鬼祟祟，不像是在干正事，还有人说库房失窃那天看到你拿着什么东西进了房间。

此外，昨天上午，你和你的好朋友张三一起偷偷商量着什么，别以为大家没看见。

最过分是今天早上，你说你睡过头了，谁知道这段时间你到底在哪里又在干什么！”

王衍清脸上始终保持镇定，心里对这个李四还有几分欣赏。

这李四有点东西啊，有些像逻辑学上的乌鸦悖论了，没有监控或指纹识别这种现代科技手段来验证清白的话，一般人还真着了他的道。

不过可惜，下意识使用时间顺序，而不是因果关系，注定了这段言论不过是谎言的佐证罢了。

李四停顿了一下，见王衍清没有立即反驳，嘴角扬起一抹冷笑，“王衍清，该不会真是你拿了府里的东西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