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福扭动着身躯,甚是滑稽,怪异。
既然牛大人有请,自然是好事。走啊,起驾!
起个屁驾啊,你有马车没有?起什么驾?真拿自己当个人物了。看,能有亲兵来接你,能提着灯笼给你引路,算是很不错了。
走好,小心踩“雷”。这都是你的功劳,让全军营中,除了臭气飘飘,就暗雷密布了。
阙楼虽然被收拾干净了,但还是遮不住那股子臭味。
“来,来,来,坐,坐,坐!”
景福、旦九还没来得及行礼请安,就被牛辅热情地赐座。并唤下人上茶。
牛辅满脸笑容:“哎呀,这景福老弟啊,年纪轻轻的,看不出来啊!哈哈……”
景福也笑着:“哪里哪里,多谢夸奖!”
刚呡了一口茶,觉得自己冒失了。这牛辅是话里有话啊,虽说是武将出身,装儒雅装了这么多年,也还真学会些东西。
例如,刚才那句话:年纪轻轻的,看不出来啊!
这话没说透啊,到底看不出来什么?
看不出来厨艺如此高明?显然不是,还没正经地做过一次餐食。如果说是厨艺高明,那么让人一吃就拉稀的厨艺是高明吗?
看不出来如此毒辣心狠?这个倒是更加符合。毕竟这一上手就让众人拉稀,不是下了毒,是什么?
想到这里,景福不由的警觉了起来,脸上的笑容也有些僵硬。
旦九没心没肺地品着茶,不停地说:“好茶,好喝。好茶,好喝。”但到底怎么个好法,为什么好喝,却一直说不出来。
牛辅也背着手,来回地踱步,脸上洋溢着喜悦,不停地自言自语:“好!好!”到底是什么好,谁好,他也没说出来。
景福心想,这家伙召我们过来,到底是啥意思?
喝茶?这夜里喝茶,会睡不着觉的。况且还是这是烹煮的茶,虽然提神醒脑,但也提的太猛了吧,会一夜无眠的。这牛辅不可能这么无聊吧,这样折磨我们?
不可能。这么晚了,日已落久矣,早该歇息了。这个时间点,如果没有重大军务,正是这些官宦将军们的黄金时刻,笙歌燕舞之时,享受人生之时。
美女,佳肴,歌舞。最好还有心腹知己,一壶好酒,推杯换盏,岂不快哉?
偏偏让我们来喝寡茶,岂不乏味?
望着牛辅踱步的样子,景福恍然大悟。
这是在等人,还有个重要的人没到场。他也明白了是啥事了。
牛辅那句话:看不出来啊!
其实是他想不出词语了。这个装了半辈子风雅的人,毕竟是装的,肚子里没货,穷词了。
这让景福放下心来。
哎,自己多心了。何必呢,看看,身边这个货,这个没心没肺的旦九,却傻子似的很开心。端着茶碗不释手,像是端详奇石珍宝一样。
景福不知道的是,旦九哪里受过如此礼遇啊。哪里能堂堂正正坐在堂上喝茶,而且是牛将军的茶。
家丁小跑来报:“军师祭酒贾大人到了。”
牛辅一挥袖子:“快快有请!”
原来等了半天的人,是贾诩。这他们有些难受。这贾诩可是他们最不想看见,也最不愿意面对的人。
这人太犀利,像是暗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