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樊将军，这白虎芙蓉羹感觉如何？”

既然是牛将军的家厨做的，自然是按照牛将军的口味来的。自己如果说不好，太他妈的难喝了，岂不是伤了牛将军的脸。他可是董卓的女婿，自己还想靠他美言美言，官升一级呢。

樊将军抹着嘴，说：“不错，不错。味道确实不一般。浓郁爽口，回味无穷啊。果然如其名字：白虎芙蓉羹，初入口，唇舌之间感受到如同白虎下山……”

“屁什么话啊，能不好喝吗？不好喝的话，他樊将军能抢着，连干两碗？”

“是啊，还等什么，干就是了。迟了会被樊将军一人干完了，哪里有咱们的份？”

将军们也不客气了，一拥而上，争着抢食这白虎芙蓉羹。

也许是等时间太久了，都拿出了自己匪徒的本性，哪里还讲究什么文雅一些，儒雅一些，直接举起晚来往嘴里灌。

有的人觉得难喝，难以下咽。但人家樊将军都说了，什么浓郁爽口，回味无穷……难道是自己的味觉不好，或者说自己不会吃，没有人家的品味，品味不了好东西。也是，自己一个烧杀抢掠出身的匪徒，怎能感受到人家大户人家，豪门望族的品味和追求。

不发表意见，附和就是了。反正有樊将军的意见在先。

“嗯，不错，真如樊将军所言，浓郁爽口，回味无穷……”

“嗯，嗯，正是，正是。”

牛辅很满意，自己新来的家厨，没让自己失望，长脸了。他自然不能放过这什么白虎芙蓉羹。

牛辅感觉不对，这味道怪怪的。但这么多人称赞，自然有他们的道理，难道是自己的品味不够，格局不够？

是的，牛辅能成为董卓的女婿，靠的也是装。

投其所好，避其所恶。

董卓是个粗人，在西域交结的来往的，也多是舞枪弄棒，打打杀杀的粗人。虽然自己在西凉呼风唤雨，称霸一方，唯一的遗憾是不如人家豪门望族那样，有儒雅之气，有家风。

说起来，自己的祖上，也是出自颍川，也是家学渊源。可惜，让自己在西域的刀光剑影中给废了。几个儿子，也都是烂泥糊不上墙，不成气候。除了吃喝玩乐，没有能拿出手的。

董卓于是就希望能招个好女婿，上马能挥刀上阵，下马能吟诗赋，挥毫泼墨，让家族也有些沾染点雅气。

牛辅比别人高明的一点，就是察言观色，揣摩人心。尽管自己只是董卓身边的亲兵，但董卓那点小心思，早就被他看穿了。

好在牛辅上过几年私塾，读过一些四书五经。

于是乎，牛辅的表现就不一般。穿着上，尽量往书生上靠。别的亲兵，襦裙短衣，牛皮铠甲。牛辅则是，檐谕直裾，束带飘飘，长袖飘飘。语言上也是之乎者也，字句考究。言谈举止，俨然一个大家世子，气度不凡。

更让董卓心动的是，他每一次从酒醉中醒来。总是看见，霞光下，一个英俊青年，长袂飘飘，全神贯注地手持书简，默默地吟诵：

故先王者，见终始之变，知存亡之由。是以牧民之道，务在安之而已矣。下虽有逆行之臣，必无响应之助。故曰:“安民可与为义，而危民易与为非”，此之谓也。贵为天子，富有四海，身在于戮者，正之非也。是二世之过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