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不解。
景福又提笔,在一横上划上不规则的几竖。
“何意?”贾诩追问。
“就好像是一根棍子,被砍成一段一段,莫非……莫非你的贵人姓……?”
“姓……断?段?”
贾诩一惊,心想:神了。本以为此人只是混吃混喝,看来还真有过人之处啊。贾诩当年求学回家,路遇匪徒,有性命之忧,情急之下,假冒自己是段颖的外孙,方才躲过一劫,保住性命。
段颖那是威震西域的战神,让人胆寒的杀神。段颖的外孙,那谁动了谁倒霉啊!
冒充别人的外孙,虽说只是情急之下的保命之策,但毕竟不是啥光彩的事。这是个秘密,知道的人很少,眼前这个厨子,他不可能知道,难道他是算出来的?如果这样,这小子还是个人才。
景福服气了。这个贾诩真稳得住。换了别人,早就跳起来了,握住双手机动地问:你是怎么算出来的。
这贾诩,面朝窗户,背对着景福,只留给他一个剪影一样的背影,看不到丝毫的变化和情绪波动。
景福不能认输,他想乘胜追击,一定要让贾诩服气!
景福望着贾诩的背影,慢慢地说:“你辜负了一个女人,你一直对她心有愧疚,你心里一直装着她。”
目光如炬,不对,目光如刀,也不对,目光如箭,更不对了。
反正这贾诩突然转过身射来的目光,让景福打了个寒战。他从来没见过如此犀利的目光。
景福连连摆手:“瞎说的,瞎说的,先生不要介意。”
贾诩也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淡淡地笑了了:“没事,你瞎说,我就瞎听罢了。无他,娱矣乐矣。”
景福赶紧说:“大人,小人是厨子,洗个澡沐个浴就不见了,恐怕不太好吧。想必,旦九等人正四处找我呢。”
景福知道,这一局已经赢了。第一次跟这个高人过招,自己利用信息差,险胜。当然,眼前这个贾诩不知道的是,他后来位列三公,是曹操最敬畏的人,自然是名留青史的。这些小知识,景福是知道的。
贾诩不说话,面带着微笑,淡淡地看着景福。
这人的目光太可怕了,即使是充满笑意,也让人像浑身爬满了蚂蚁一样,不自在。
“你可真是个厨师?”
景福讪讪地笑着:“大人如果不信,我就留下来,露一手给你。也让你尝尝我的手艺。”
贾诩摆摆手,挥一挥袖子,示意景福可以离去了。
景福起身了。这种跪坐的姿势很不习惯,感觉双腿酸疼。
他没有急于离开,又小声问贾诩:“大人,能不能借我点盐?”
盐?——阎
难道这个厨子真的有异能?这可是我埋藏在内心最深处的秘密啊。
阎婧,自己恩师阎忠的女儿。是一直盛开在他心中的花。可惜啊,在功名利禄前面,在乱世之下,卿卿我我的儿女情长,就如同孱弱的野花,任凭风吹雨打,洪流冲刷,铁蹄践踏……
这个厨子不简单,他是故意在提醒我,他知道我心中的女人姓阎。
“需要盐巴的话,我差人送过去便是了。”贾诩笑笑一挥衣袖。
景福拱手鞠躬:“有劳大人了,小的告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