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现实世界相逢的那天是花白禾的世界里重新洒进光的一天。
她不再去想自己的工作、母亲、癌症而是决定从遇见应蘩的那一刻开始,爱她直到自己生命的结束。
那天,对方拉着她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走到最近的那家首饰店,挑戒指。
尔后那人又笑眯眯地问了一句:
“你想在哪个国家结婚?”
花白禾看着自己手指上那在阳光下闪闪发光的戒指,将手珍重地揣进兜里,悄悄的攥紧了仿佛握住了自己的幸福,只对应蘩微微扬了扬唇轻声应道:
“都行。”
只要结婚的对象是你,我怎么都好。
应蘩凑过来亲了亲她的额头尽管是一触就收的温度却让花白禾略微睁大了眼眶
这好像是她们俩在这个世界里的……
第、第一次亲密接触吧?
想到这里,她心头蠢蠢欲动,想将人拉过来缠绵到底却又顾及着周围这光天化日哪怕见到方圆一定范围内都没人经过,可她始终觉得不妥。
最终只能在心底叹着气,有些遗憾地看着应蘩退回到原先的距离。
应蘩看出了她眼底的坚定,也看出了她孤注一掷的决心,心中软的一塌糊涂,提议了一句:
“行结婚的事情我回去看看,现在快到晚上了,你饿了没?去超市买点菜,我给你做饭。”
花白禾喜出望外,回忆起之前各个世界里她展现出的手艺,竟觉得肚子跟着咕咕叫了起来,对即将展开的活动感到无比的期待。
……
当天然气灶被拧开,抽油烟机的声响在小小的出租屋内响起的时候,终于给这个略简朴,狭小的房子里带来了一点儿烟火气。
花白禾有点儿不好意思,在开放式厨房的玻璃隔挡边靠着,略带试探地问应蘩:
“这里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明天去买个大一点的房子吧?”
她们来在的这个城市并不是什么超一线,而是普普通通的二线城市,她想了想存款,若是买个小点儿的,余额妥妥能一次性付清要是换个大房子,尽管首付之后还需要一些贷款,却也压力不大。
一瞬间的联想,让花白禾开始思索自己能做什么工作。
就在这时候,应蘩已经偏过头来,目光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儿,唇边的笑意自从与花白禾重逢以来就未消失过:
“哪里不好了?”
她说:“你住在这儿,这房子就好得很,我一个黑户可没有资格挑剔老婆的房子。”
花白禾听到她口中的“老婆”二字,呼吸都停了一下。
脑袋当机了几秒钟,才勉强争气地让脖子那块儿的热气不至于漫上来,但已经完全忘了自己之前提了什么建议了,只往应蘩的方向装作不经意地凑了凑。
她的目光徘徊在对方束着围裙的腰线上。
不多时
应蘩忽然感觉到自己的腰上一紧。
早察觉到对方目的的她,这会儿却故作不知,低头去看环在自己腰上的手,感受到对方从背后贴上来的温度,应蘩含着笑问了一句:
“怎么了?”
花白禾用脑袋在她背上蹭了蹭,终于再次确认这人是自己的对象,能够让自己亲亲抱抱的那一种。
猛吸了一口对象身上的气息之后,她把脸贴在应蘩的后背,许久又肯定似的收紧了自己的怀抱,刻意扬了扬自己的声线,试图理所当然道:
“没怎么”
“我就想抱一下我的老婆。”
应蘩略挑了挑眉头,熟练地放完调味,将锅里的那道小葱豆腐捞了起来,将盘子放到一边儿,挪到了水池边,洗锅后开始准备下一道菜。
在这个过程中,花白禾就跟一只掌握不好平衡的小企鹅一样,摇摇晃晃,亦步亦趋地跟着她挪动,直到应蘩将几道小菜全部炒完,旁边煮着的电饭煲气孔里也排出米饭的袅袅香气。
应蘩解开围裙的同一时间,花白禾已经率先松开了抱着她的动作,自告奋勇地去洗碗准备吃饭。
见到她的动作,应蘩忽然有些不大习惯,感觉腰间都有些空落落的。
但她没多说,只不动声色地端着菜走到了桌边,唯有花白禾什么都没察觉到,兀自洗了碗筷,盛好了两碗饭,回到了桌边。
整个吃饭的过程尤其地安静
原因很简单,花白禾一直在盯着应蘩看,好像这人看一眼少一眼,下一秒就能直接归西似的。
应蘩想了想她的情况,表示理解和体贴,于是任由她盯着自己看了十分钟,并且本人还浑然不觉这顿饭吃的哪里不对。
饭后,花白禾以“做饭的人不洗碗”这个理由,将应蘩推到沙发上看电视,然后自己收拾了碗筷和桌子,将碗筷盘子收拾到了厨房的水池,哼着歌儿愉快地洗了起来。
应蘩能听出她歌声里的悠扬,然而面前的电视机内容,她却半点儿都看不进去。
怎么说呢……
她觉得自己跟花白禾的相处模式,好像能评选当地今年的模范夫妻了?
这发乎情止于礼,最多也就亲亲抱抱的“礼貌”模式,让她颇有些不适应。
但她只将之归结为为自己的原因,并未多想,甚至还准备适应一下花白禾的节奏,跟着习惯这情侣相处的正常模式。
于是
接下来的一个星期,两个人提前过上了老夫老妻的生活,每天晨起去楼下用早餐,然后逛公园锻炼身体,中午在市中心找家味道不错的餐厅用餐,午后在河堤附近散步,晚上再回家亲自下厨做个晚饭……
这养老生活终结于系统的找上门来。
鸟鸣声婉转悠扬,高低响起的公园柳树下,一身墨蓝色西装、模样格外标致的青年大步流星地往前走,由于那高档的职业正装与周遭一溜儿广场舞和遛鸟唐装格格不入,以至于他引起了无数人的注意。
某些手里拿着a4打印纸,上头写着自家儿女条件的大爷大妈们,互相观望着到底要不要抓住这位优质的小青年。
有目的而来的系统对此浑然不觉,他自顾前行,直到步伐停在某个前后摇晃的竹躺椅前。
戴着墨镜晒太阳的女人略一抬眼,语气里带了几分懒散:
“你怎么来了?”
系统看了看周围,少见的并未开口提工作,反而问了一句:“她呢?”
应蘩的唇畔微不可见地出现了几分笑意,往另一边的花圃扬了扬下巴:“跟那儿拍花呢,最近拉着我在这城里到处拍照,还特意为此买了一部相机。”
说到这里,她脸上的笑意又淡了下去。
显然,青年从这行为中发觉了一些痕迹,皱了皱眉头问道:“你还没开始?”
否则,花白禾为什么还是一副明天就见不到太阳,把每一日当作末日来珍惜的样子?
提到这个,应蘩就不大高兴地“啧”了一声。
她一直在等着花白禾跟自己说那些事情,但一直都没等来这个机会。
“不说这个,你过来是为了什么事情?”
应蘩无意跟旁人提太多关于花白禾的事情,本能地想要将自己的宝贝给藏起来,哪怕对方是一早知道花白禾本性,并且跟她共事了好长时间的系统。
青年听见她问自己的目的,表情停顿了一瞬间,在收敛完情绪、关怀完自己的上一任宿主之后,他面无表情地看向自己的上司:
“距离监管机构下达上任书开始,您已经旷工七天了,各个分系统暂时无法进入任务模式,位于毁灭边缘的世界仍然还有”
应蘩抬手比了个暂停的手势:“行,我知道了,别说了。”
她吸了一口凉气,问系统:“我记得你之前提交了一份档案,不是要外调到监管机构吗?”
言外之意,我怎么会摊上你这么个部下呢?
系统:“……”
他木着脸,想起来红桃a笑嘻嘻地给他交了一份自己给自己批复的调任申请,从此应聘成应蘩所属任务员的画面。
当时对方怎么说的来着
“既然你不记得了,我们可以再经历一次,我当你的任务员,你当我的系统,怎么样?”
很奇怪,明明他没有备份记忆,也没有半点想起之前和红桃a一同执行任务的画面,但就是……莫名其妙的,对那场景有一点点的向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