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芙娜，苏芙娜？在这儿发什么呆呢，你的毕业典礼结束了？”

一道温柔的声音将苏芙娜从沉思中唤醒。

“啊，嗯？沃伦老师！你怎么在这儿，塔拉阁下不是说你有事来不了吗？”

看着眼前来者，苏芙娜满脸诧异。

沃伦笑着挽起苏芙娜的手：“呵呵，有什么事能比我们亲爱的小苏芙娜更加重要呢。”

感到熟悉的触觉，苏芙娜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真是的，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面色微红的苏芙娜小声嘟囔着，挪到沃伦身旁，任由她拉着自己前进。

行走的同时，沃伦稍微思考了一下。

“嗯，我似乎确实在前段时间告诉过塔拉，我今天有事……算了，反正现在见到你了，小苏芙娜，你还没有告诉我，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发呆。”

苏芙娜忍不住发问：“难道我出现在这里是很奇怪的事情吗？”

沃伦答道：“确实，因为这里既没有机械设备，又没有灵能训练装置，苏芙娜你来圣堂学院这么久，只有在迎新会上来过这里一次。”

眼看躲不掉沃伦的追问，苏芙娜只能实话实说。

“沃伦老师，我过几天就要去沙兰星域了，你应该知道吧。”

“嗯，第七星域，那里有什么问题吗？”沃伦翻阅着记忆里的资料，并未发现什么异常。

“那里是整个联合会唯一对外开放的星域，所以，那片星域的人们，受到了一些外来文化的影响。”

苏芙娜斟酌着词句，尝试表达出自己的担忧。

“你是指那些风靡整个联合会的外星笑话？它们确实挺有意思。”

很明显，沃伦完全没有理解到苏芙娜的意思。

当然，更大的可能是，她理解了，但不说出来。

毕竟，在前三位圣灵都在虚境失踪多年的情况下，第四圣灵沃伦，可是整个联合会灵能使用者的顶点，没有之一。

眼看沃伦还在那里笑，苏芙娜破罐子破摔，将自己的思绪完全表述出来：“迄今为止，我们接触到的所有外星文明，都不认可神明的存在，更无法理解灵能，他们……他们根本看不到圣灵们！。”

“哦——”沃伦点点头：“所以，小苏芙娜在担心我们的未来？”

苏芙娜没有回话，只是看着沃伦。

除非沃伦主动使用灵能干涉现实，不然，除去对灵能敏感的个体之外，作为灵能生物的沃伦，无法被绝大部分常规设备观测，这是经过漫长时间证明的事实。

在苏芙娜眼里，沃伦的轮廓随着她们的交流时间变长而愈发清晰。

每时每刻，“苏芙娜眼中的沃伦”都有一处细节因为苏芙娜的敏锐感知而刷新。从靛蓝色的皮肤，到点缀在皮肤各处的点点星光；从深蓝色的眼睛，再到藏在那对瞳孔里的深邃宇宙。看的时间越久，苏芙娜便愈发觉得，沃伦是她见到过的最美丽的生灵。

“唔，你看的我都有点不好意思了。”沃伦用另一只手遮住了自己的眼睛。

“唉~”苏芙娜发出一声长叹。

“书中记载，我们花了超过五十年，才接受了神明的存在，而后又花了三十年，才逐渐将圣灵们融入到联合会中，对于当时的联合会，这是足足三代人，而后，包括圣灵在内，所有的联合会人共同生活了两千余年。”

听到这话，沃伦的笑容逐渐消失。

她看着这名只有几十岁的小家伙，观测着苏芙娜那被她推演了了无数次的灵能构型。

圣灵们的未来，早已在圣灵殿里被讨论了无数次，但结果从未改变。

令沃伦意外的，是苏芙娜会提出这件事。

圣灵殿讨论的结果是，圣灵们将在两百年间，随着灵能使这一职业的式微，以及神明影响力的衰弱，逐渐消失在联合会人的视野里。

在这一过程中，联合会的下一代人将会逐渐失去圣灵们的信息，就像他们逐渐失去灵能一样。

而圣灵，或者说这些中途加入联合会的虚境生物，将会回到虚境，不再出现。

“就我所知，联合会花了超过四百年，才逐渐接受了神明【白】的离去，又花了超过一百年，才将灵能缺失的负面影响部分抵消。”

苏芙娜拨开沃伦的手，注视着她的眼睛：“第四圣灵沃伦，圣灵殿如今的主人，请你告诉我，在圣白联合会经历了世界观崩塌，社会秩序变革，科学理念重构之后，你们打算花多少年，来抹平民族认同破碎这一道伤痕？”

圣灵们融入联合会，只比圣歌族与白羽族建立联合会，晚了短短一百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