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清晨,广成子师徒点拾好了行李,应是要回道馆了。
杨老爷携了些家仆,正在家门送别,赵明松用了些药物妆粉,尽量把自己身上的伤疤掩了去,而对旁的广成子挑了个担子,里面装好了此行的所得,陈景昇则与杨老爷谈天说地,说些客套话,拖延着最后的分别时际。
“本想着多留你们些天数,熟络熟络才是,可哪知你炉开炼丹就停不下来,这一过就是五六天,只怕耽误你回村医诊,不敢说多些留话,此去一别,爷爷也不能伴你身旁,物尽所能,只好送你些微薄财物,留得让你饭桌上多点肉荤下饭罢。”
杨老爷摆摆手示意,杨权杨管事便奉上手中一个竹筒,赵明松接过,打开封盖,里面是一红布锦书。
“想必你们当下不急得用银钱,金银财宝又恐招来有心之人,思前顾后,老夫只好出此下策,孙儿不会怪我这做爷爷的心思多吧?”
陈景昇笑了笑,示了谢,既是赠礼怎么有嫌?只是打开一看,可这不看还好,上面的字还未读到一半,连旁边侧瞄的广成子都惊掉了下巴。
“爷爷……小孙非亲非故,只不过是爷爷不久前认的干孙亲戚,怎敢收这大礼啊!小孙身上不过五六十年阳寿,这份情谊,我等师徒何时才能还得起?”
“乖孙这话见外,你我既认了爷孙相待,一家人哪有甚么还或不还一说?老夫这做长辈的,留着这身后财带的哪儿去?我儿至今还远在云滇,连带个口信都得仨月半年,不给我孙儿给得谁?”杨老爷说罢,低声咳了咳,那杨管事心中有鬼,不禁往后缩了缩,“你无需担心,此书一书三份,你现在只需跟着明松同行,他自会帮你把事办妥。”
“爷爷于孙儿有天大恩情,定是此生也报答不完,眼下孙儿周身无贵重宝物回赠,但也不好空白无故收了好处,就将这二物送给爷爷吧。”
陈景昇拿出包裹,里面包着一套银质餐具和一个小盒子。
“此银质餐具,是委托明松哥特意赶制,银一音译近似延,此意望爷爷延年益寿、长命百岁。另外,此小盒是我这几日所成,”打开木盒,一时药香四溢,沁人心脾。“此丹名唤延寿金丹,是真正意义上的延寿药丸,望爷爷早日病愈,身强体健。”
“好好好!我乖孙是真的有才能又孝顺,爷爷也不好辜负你的心意,全数收了吧。”
闲话客套扯完,这下真得离开了,待送上广成师徒,赵明松在前头驾马车,这杨府,就把门合上了。
多亏有这马车,往来几里路省事的很,不消几时就到了码头渡口,马贵见了来人是广成师徒,眉开眼笑,三步两下跑到马车侧处接引他们下车。
“广成道长,我这几日是盼星星盼月亮,终于把你盼来了,快到那处看看,一作赔礼的小船早已寻好,这是这片渡口最好的小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