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二被他吓坏了，脸色“唰”地一下变得苍白。连说话的声音也颤抖起来，结结巴巴、前言不搭后语：“别、别价呀，您老千万别价。您是爷，我们惹不起。都怪小的有眼无珠，慢待了您这位天神爷爷。您老大人不记小人过，高抬贵手，别跟小的一般见识。您老稍候片刻，小的这就给您打酒上菜去。”说完便拖着还在颤抖的两腿，一路踉跄地奔向后厨。

望着店小二那尴尬气愤、却又胆小怕事的慌张样子，余大壮忍不住“噗”地打了一个喷，幸灾乐祸地笑了。接着又自豪傲慢地说道：“老子到你们这里来吃喝，那是给你们面子。老子给大日本皇军做事，鞠躬尽瘁、累死累活。你们孝敬老子一点吃喝，还不是他娘的应该吗？不识好歹的东西，多亏你小子跑得快。不然的话，看老子怎么收拾你！”

面对这些借着有小鬼子撑腰，整日里在老百姓面前作威作福、狐假虎威的狗汉奸，洪丽恨得牙根痒。可为了完成任务，又不得不装出同流合污的样子来。爱慕地撒娇问：“哥呀。你们平日里，都是这么欺负人家的吗？”

听洪丽这么问他，余大壮越发地觉得自己伟大。傲慢自豪、洋洋得意地回答说：“这算啥？哥哥我威风的时候，小妹你是没见着。哥哥我这么跟你说吧，在监狱里，哥哥我就是土皇上。要多蛮横、有多蛮横；要多威风、有多威风！啥时候不高兴了，想打谁、就打谁，想骂谁、就他娘的骂、骂谁！除了小野队长，没有人能够管得了哥哥我。只要小野队长高兴，哥哥我就高兴。不知道妹妹你听说过没有？几天前、就几天前。皇军在围剿麻大湖区抗日武装的时候，取得了大胜利。抓捕了一个据说是山东第二绥靖区、兼保安第八旅的参谋长。那得多大的官呀？哥哥我还不是想怎么打、就怎么打，爱怎么骂、就怎么骂？”话说到了兴头上，余大壮一边板着指头、一边越发地显摆起来：“什么老虎凳、辣椒水，鞭子抽、烙铁烙。能用的刑具，哥哥我全都给他用上了。鞭子“啪啪”地抽在人身上、伴随着受刑人那撕心裂肺的惨叫声。就像是一曲特别有趣儿的交响乐，好听极了！要不是小野队长再三嘱咐留活口，说留着他日后或许还有用，哥哥我早就把他给弄死了。要他知道知道，哥哥我有多厉害！”

听了余大壮一番豪言壮语般地描述，洪丽心里产生了一种说不出来的滋味。她既为八旅参谋长受此酷刑而难过、又痛恨禽兽不如的鬼子和汉奸。同时，也为得到了八旅参谋长的准确信息，而暗自高兴。为了套出更多有用的信息来，洪丽不得不继续和余大壮套近乎。她装出一副无比敬佩的样子伸出拇指，大声地赞扬说：“哥，你真男人！”

说话间，店小二把酒菜端上桌。趁着余大壮正在兴头上，洪丽连忙倒满了两大杯。郑重其事地端杯站起来，兴冲冲地说道：“哥呀，你可真够爷们儿的。来，妹妹我敬你。干！”

余大壮傲然自得地端过杯，脑袋一仰灌了下去。然后指着桌上的空酒杯，感慨万千、又豪情万丈地说道：“这酒喝的，真他娘的痛快！妹妹，再给哥哥我满、满上！”

欲知后事如何，请看第四十四章：酒馆趣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