茶馆里众人噤了声,皆注视着台上的说书人。
说书人品了口茶,惊堂木一拍。
“欲知后事如何,且听我娓娓道来……
那阉人赵高在韩国混了七日,终于进得韩王帐下,谋了个庖厨的差事。
他做得一手好菜,没几日便深得韩王信任。
前日韩王设宴,那赵高寻思终于到了时机,一包砒霜下去,你猜怎么着……”
说书人留了白,台下众人这才议论起来。
“嘿!听说韩国的王公大臣和韩王一家子全给毒死了!”
“哪里哪里,这你就不知道了吧,韩王的三公子韩禹可是没死,秦军追杀了两日都没找到。”
“中了砒霜,就是没找到又当如何,说不得尸体落到哪个山崖下。”
……
说书人又品了口茶,这才满意的朝台下扫视了一圈,说书嘛,讲那些陈词滥调哪有讲时事有意思?
看台下众人的热闹模样,今日的赏钱不会少了。
正要再拍惊堂木,视线瞥到茶馆的角落,一个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那人面貌俊美,却戴着一顶兜帽,身着墨色大氅,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
只见他手拿三个铜钱,时不时扔在桌面,又是摇头又是掐手,嘴里还念念有词。
当真怪哉!
说书人定了定心神,不再看他,清了下嗓子,一拍惊堂木。
“赵高一包砒霜下去,把赴宴的王公大臣和韩王的一众家眷全给毒死。
见事已成,那赵高发了暗号,三万秦军趁着夜色袭来,一通乱杀!
这韩国八万军士死的死,降的降,一夜之间竟被三万秦军给拔了营!可悲可叹呀!”
说书人讲到此,摇了摇头,也唏嘘不已。
故事已经结束,但台下众人却是不依。
“那三公子韩禹死没死?”
“那三公子可是跑了的,你怎地不讲?”
……
说书最怕的就是这个时候,听书的打听到了风言风语,说书的却不知道个内情。
正要胡扯一番,茶馆大门外一阵骚动。
说书人只听得“噔噔噔”的脚步声,几息不到,一个巨大的木头做的机关虎探头走了进来。
那机关虎虽是木头所做,但全身关节众多,竟是栩栩如生,机关虎所用的木材一眼瞧去也非同一般,表面暗沉,不时泛出乌光。
机关虎身后紧随一女子,那女子相貌魅惑至极,一袭红裙裸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
众人转头看去,一眼便被这女子吸引了心神。
红裙女子走进茶馆,环视一圈,目光便锁定住那怪人。
她“咯咯”娇笑一声。
“喂,说书的,大家可是想知道那三公子韩禹的结局。”
说书人冷汗淋淋,张着嘴却没再讲话。
他走南闯北,见识自然不是一般人可比,能做出这么栩栩如生的机关虎,除了墨家,便只有纵横家的鬼谷子一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