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他们窥见天机,发现了什么......
“无事,只是问问。”
夜幕降临,孤月挂空,层层云雾弥漫,依稀可见几抹朦胧地微光。
一阵夜风呼啸着穿过桃林,卷落几瓣桃花,裹挟着飘入桃映村。
屋外风声阵阵,木窗年久有些松动,不断撞在木框上,在夜深人静中发出“砰砰砰”声响。
明冉被风声吵醒,有些害怕,往被窝里拱了拱,朝云青贴近了几分。
张娘子家的房屋不够用,只有一间空闲的屋子,便只好让云青和明冉住下,至于玄野和苍樾,抱了两床被子在厅中将就睡下。
“前辈,你很冷吗?”明冉侧着头,一双明亮的圆眼盯着云青的侧脸。
云青睡姿极好,躺得笔直,呼吸也十分轻,明冉分不清她是否睡着,只敢小声地问。
“不冷。”
“哦。”明冉转回头,却还有些疑惑,前辈说她不冷,但她刚刚不小心触碰到她的手,冰凉得很。
窗外有只野猫走过,尖细的猫叫声响起,明冉浑身一抖,将被子拉高几分,挡住自己的大半张脸。
风已经停了,又是一片寂静,明冉好不容易又躺得来了几分睡意,正迷迷糊糊时,身旁的云青蓦地睁开眼,坐起了身子。
明冉被她一惊,睡意全无,依靠窗外的月光,她看到云青眉心紧皱,正转头望着窗外,目光沉重。
“怎么了前辈?”
话音刚落,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黑夜,整个村落的人都从睡梦中惊醒,灯火陆续亮起,不少胆子大的人已经持着灯笼开门,查看是什么情况。
云青已经翻身下床,门外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紧接着屋门被敲响。
“小冉?”
“哥哥!”
云青打开门,玄野正站在门前,焦急地往里头望,见到明冉安静地坐在床边,明显松懈了一口气。
“不好了不好了,孙老头家的儿媳妇没了!”张明提着纸灯笼,着急忙慌地跑回家,额上冒着汗,在火光下顺着脸颊滴落。
“怎么没了?不是怀着孕?可是早产?”张娘子吃惊,急忙上前给丈夫奉上一杯茶水。
张明大口喝尽杯中水,喘了两口气,道:“正是奇怪哩,孙老二的媳妇孩子分明足月了,今夜肚子突然瘪下去了!哎呦天哪,人好好在床上睡着,孩子没了,人也没了!”
张明一边手舞足蹈,一边夸张地形容着他去孙老头家看到的情况,张娘子听着吃了一惊,自然也不相信怎么平白无故孩子就没了。
云青听着只觉得情况不对,沉默着走出门,朝村中喧闹的地方走去。
“诶!”玄野出声,那道白色身影却越走越远,他看了眼苍樾,眼中的意思已十分明显。
“那就去看看。”苍樾望着云青离开的方向,不再似先前那般吊儿郎当,涉及人命,他也严肃起来。
张家位于桃映村的西南角,孙家在村中心,中间不过隔着五六间宅子。
此时孙家门前灯火通明,围满了人,一阵阵的哭声从屋子里传来。
“让开让开,村长来了!”人群中不知是谁喊了一嗓子,大家都自觉让出道来,一个两鬓发白,蓄着山羊胡须的男人走来,他脚步匆匆,身上的灰色长袍还没来得及系上腰带,头发也乱糟糟。
云青跟着村长的脚步,凑到屋子门前,屋里站着两个掩面而泣的男人,床榻上安静地躺着一个女子,脸色苍白已无生息。
“村长!我儿媳妇,好端端的,突然就没了!您可要为我们找到凶手啊!”孙老头见到村长时立即激动地上前拉着他的手,伤心地将事情来龙去脉都说了清楚。
孙老头是个鳏夫,妻子在十年前便去世了。他一个人拉扯大两个儿子,却不想老天总是捉弄苦命人。大儿子在山上砍柴时不慎滚落山崖,就这么没了,只剩下二儿子与他相依为命。前几年二儿子娶了妻,家中终于有了点生活的盼头,只是却不想儿媳妇的肚子一直没有声响。孙老头唯一的期盼就是能在临终前抱上孙子,享天伦之乐。
去岁秋,儿媳妇终于怀上孕,孙老头高兴得几夜睡不着觉,甚至已经请村中曾读过几日书,参加过乡试的书生为孙子取好了名字。
可就在今晚,好好躺下睡觉的一个人,竟悄无声息地断了气,就连腹中那已经七个月大的孩子也不知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