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小参一路跑到了拳松族的宗门口。门口没有放哨的守卫,只有一头木雕的狮子坐在门前,双目冒着凶光,盯着门前。
黄小参记得自己第一次看到这头木狮子时还吓了一跳,后来不知怎么的,后来每次再看这木狮子的时候,恐惧感居然消失地无影无踪,反而它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柔和。仔细看去,这头木狮子睁大的眼珠上有一道划痕,每次看到这道划痕的时候黄小参都会暗道一声可惜。
相比于自家的宗族,阿松家的拳松族就比自家的文参族要气派得多。自家就几个茅草屋,宗民就只有自己,父亲,爷爷,还有一个不会说话的打铁叔叔。反观拳松族,宗族上下的建筑就像是天然的修炼之地,人口繁盛,屋前有许多小童在自顾自地打着拳,或者你追我赶地玩着捉鬼的游戏。
黄小参问过父亲,为什么宗族人口这么少,族地这么破。他依旧记得那时的父亲脸上的表情僵硬下来,握着的手骤然发力,潜藏的青筋暴起。黄明参把手高高抬起,却轻轻地落在了黄小参的头上:“小参乖,他们都去旅行了,去了很远很远地地方,他们会回来的,你爷爷和我会带着他们回来的,你的妈妈,也会回来的。”说完,黄小参抬头看着父亲,可黄明参早已转过身去,不让儿子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
黄小参轻车熟路地绕过一条又一条小路,走到了位于拳松族深处的一座宅邸前。看着面前的气派宅邸,黄小参不由得又想起自家简陋的茅草屋,心中苦涩起来。但他还是敲了敲门。半晌,门打开了,开门的还是那位有些陂脚的老头,那老头咧嘴笑着:“黄小少爷来啦?找阿松少爷吧?里面请。”
黄小参点头笑着:“谢谢瘸爷爷,我先进去了。”说完又飞一样地跑过一个又一个熟悉的长廊,只是,在到达那个熟悉的房间前,他已经看到了自己想要寻找的友人正在房间外的一汪池塘边和一对和他们一般年纪的少男少女聊着天。
那对少男少女中的那位少年,眉眼棱角分明,目光中带着些冷冽,显露出了与黄小参不一样的成熟与稳重。少年的腰间佩着一把木刀,他一边同阿松说着话,一边把手虚按在刀柄上,似乎下一瞬间就能把刀从鞘中拔出。与他同行的少女则看上去有些娇羞,看上去有些小家碧玉的感觉。她不断地低着头揉捏着衣角,有时时不时地抬起头来偷偷打量着阿松和她身旁的少年。
似乎是察觉到了黄小参的到来,那位少年转向黄小参,眼神冰冷:“你是谁?”黄小参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吓了一跳,连忙向看上去有些无奈的阿松使了使眼色。阿松赶忙道:“竹兄,这位是我的好友,文参家的黄小参。”
黄小参向面前的佩刀少年行了一礼:“黄小参,见过竹兄。”佩刀少年在听到文参族这几个字的时候,脸上的表情立马发生了变化,一丝敬佩的笑容从他脸上浮现,他连忙回礼:“剑客林竹,幸会黄兄。”说完,林竹回头看向身后的少女,少女连忙向前一步,行礼道:“画师林梅,幸会小参哥。”林竹笑着对黄小参说:“黄兄,真是抱歉,刚刚对你的态度这么冰冷。林梅是我的妹妹,你可以叫她阿梅。”林梅对着黄小参莞尔一笑。黄小参也笑着回应。
这对兄妹来自林家,林家的底蕴放在黄山比较雄厚。林家独承了黄山的两份气运,由此诞生了两种不同的功法。阳练剑法,阴修画技。阳剑有傲藐万物之气,阴笔有容纳万相之心。林家的独到之处黄小参还是听黄明参讲过的。
阿松对黄小参解释道:“我们家和林家是世交,所以会时不时有来往,我和林竹,林梅在很小的时候就认识了。”“是的,这次来主要是想商量阿松与吾妹的姻事。”林竹在旁补充道。听到这里,黄小参两眼放光,目光来来回回的在阿松和林梅之间打量着。阿松似乎早就知道黄小参的反应,于是瞪也似的看着林竹,林竹呵呵地傻笑着。而林梅则羞红着脸蛋,把脸埋在了兄长的后背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