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羽希今年十三岁了,今年上饶学府年末考核中,他刚刚取得了最后三枚木簪,六十八个,司礼监授予了结业的文书,虽然和当初的丰硕郡主相比,算不上聪明绝顶,但也是年少有为了。要是按照正常的剧情发展,他该准备准备参加大试,照着这么聪明的脑子,进入帝国学院是稳稳当当的,可是他在得到结业文书的那一刻起,便发了话,这辈子,他再也不看带字儿的书了。
行啊,不去帝国学院也好,不然他小小年纪去了那地方,一年半载见不到人,家中亲人也会很想念的,游超想着,要不这几年先找个地方做事,等到了十六岁再参加大试,那个时候随便考个一官半职,也不求富贵和权势,稳定就好。但游羽希又说了,束缚的人生,十三年就足够了,要是往后的日子还要被那些规矩捆绑着,还有什么值得期待的?
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要不就干脆给他一间铺子管着好了,可游羽希不屑的冷笑了几声,将一沓房地契扔给了游超,不仅在帝朝城,整个庆东原,都有他置办下的产业,比起当初游超的嚣张,这游羽希简直就是狂妄!
可游超想问这些东西都是怎么赚下的,偏偏游羽希什么都不肯说,真是气死人了!可更气人的还在后头,他从小聪明,做什么都不让人忧心,但偏偏这样有主意的一个孩子,就是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也可以这么说,他想要什么都能轻松得到,所以对他而言,这世上仿佛已经没有难事了,没有盼头,他只觉得自己就是行尸走肉,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整个冬日,他都窝在蒹葭山庄溪云涧的山石上看着人来人往,一句话都没有说,游超是管不了,他太忙了,也腾不出手,可是安阳却放心不下,她只有这么一个孩子,若说谁能因为自己太聪明而放弃了自己的,这病可就是无药可救了。
得粮的胡子都白了,可依然精神矍铄,为了蒹葭山庄日以继夜的忙碌着,对比着这些为了活着而奔忙的人,游羽希像极了那些无病呻吟的人,自找苦吃。“还在那儿坐着呢!”得粮叹了口气,“溪云涧除了郡主,这么多年了可从来没有外人进去过,你赶紧去劝劝吧,不是我不让他在里头,这山庄他爱在哪儿待着都好,就是别在那儿!”
“我知道,你也是想云溪了是不是?”安阳笑了笑,让后头的小丫头把刚刚做好的饭食拿给了他,“尝尝吧,芳香斋的新菜。”
“我还能吃多少啊!”得粮虽然这么说,但还是接了过来,要说庆东原如今最具盛名的酒楼,便是由安阳掌管的芳香斋了。
距离带子山脉不远的官道上,岚三跳上了马车顶,朝前头张望了一会儿,笑道:“娘!我能看见蒹葭山庄的灯火了!要不咱们别坐马车了!直接飞过去多块啊!”
“别胡闹!”季凌云轻轻呵斥道,“知不知道在靡山以外的地方动用灵力会给靡山带来多大的危险?尤其是在这儿,更是要小心才是。”
岚三吐了吐舌头,看了看后头的白桐庐三人,听话的坐了下来,只是这马车实在是太慢了,又不平稳,颠儿的她昏昏欲睡,难受死了。“咱们干嘛不直接去上饶呢?爹,要不直接去帝朝城也好啊,我都好久没见舅姥姥了,怪想她的。”
“要不是你一直吵着要看看你鲍梓叔叔送给你娘的这一处庄子,咱们是要往帝朝城去的,爹有些私事急着处理,你又不是不知道。”面对自己女儿的请求,季凌云一向是没有办法拒绝的。
岚三跳到了季凌云身边,抱住了他的胳膊,撒娇道:“爹,知道你最好了,下辈子还做你的女儿好不好。”
“把这一辈子做好就不错了!”季凌云无奈的笑了出来。
又过了几日,一行人抵达了蒹葭山庄,但是马车到了路口就没法儿再往前了,因为这里的规矩还是一样,没有预定就是不让进去。正当岚三发愁要不要直接闯进去,活着把鲍昱辰丢出去的时候,季凌云牵了缰绳拐了个弯儿,在树丛后头,竟然还有一条小路,这便是当初季凌云为云溪专门开辟出来的一条小路,没想到时至今日还能用得上。
入了院门,眼前的景象还是和从前见到的那样,一点儿都没有改变,在得粮的悉心照料下,整个山庄就是带子山脉中的一颗明珠,熠熠生辉。云溪牵着季凌云的手,也不管其他人如何,非要去回味一下从前的时光,嗖的一下就不见了。
岚三掐着腰问鲍昱辰:“你小时候来过没?这里哪儿最好玩儿啊?”
“我没来过!金祖母倒是带我和随心去过几次牧忧庄。”鲍昱辰说道。
“听说这里有一处院子,是专门为夫人修建的,叫溪云涧,外人不得入内。”金随心指着一个方向,那里的灯火都很不一样,是非常柔和的白光。
岚三发出了一声疑问,拽住了想要越过她往前头去的岚一,“你瞧见那块石头上是不是坐了一个人?”
“好像是。”岚一细细的敲了敲。
“这就奇怪了,既然外人不能进去,那儿怎么会有人呢?”岚三一下来了兴致,“去瞧瞧吧!”
岚一二笑道:“我们才不去呢,反正也有人陪你,你自己闯祸去吧,别捎带上我们。”话音刚落,二人翻身上了屋檐,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