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今为武朝的天下,先帝明逯因常年杀伐征战留下一身病痛在位十年便离世了。
当今圣上明昇屹是少年天子,年少登基在位十年有余,如今也才二十有四,虽年轻却也不是草包,今上在位期间开疆扩土,开放互市促民生,如今安居乐业无不称颂。
京都城内,宁府
“小姐,小姐快醒醒!”
侍女书云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带着些许急促,我迷迷糊糊间睁开眼间她那张带着稚气的小脸上是因长久没有营养而发黄的脸色。
她的小手轻轻抚上我的额头,间我略睁开眼她更急切的开口道“小姐……您可算醒了,您都昏迷一天了……”
我只觉得疼,腿上和头上钻心的疼让我头脑清醒了不少;我蹙起眉,书云那双水眸里更是氤氲着水光。
我看着她轻轻摸了摸她的发顶“没事的”
书云摇了摇头,抽噎着“老爷回来知道这件事后也没有替您做主,这事明明就是二小姐和夫人……”
“好了”我略有些严肃的对书云说。
嫡母嫡姐她们从未在意过我们这些庶子庶女们的死活,甚至在她们眼里我们不如一个下人,而父亲只在意家族的兴衰,宅中内斗他毫不在意,只要他不觉得过分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我,一个府中姨娘所出的庶女,对他们来说更是没有什么威胁的,哪怕弄死也是没什么的。
嫡母母家是京中吏部尚书柳大人的嫡长女柳见月。
我母亲前抢先几天生下了大姐姐宁曼曼,却在孕中被嫡母下了些见不得人的药,导致大姐双腿残疾,二姐宁柔柔是嫡母生了一天一夜才生下的嫡女。
而嫡母隔了七年后又生了六弟宁仲阳,余下的四弟宁仲景是我母亲所出,五妹妹宁月月是另一个人姨娘所出,只是柳尚书如今虽年迈却依旧是官家倚重的重臣,我父亲宁柏谦虽官至四品却不是朝中要职。
男人家总是更爱惜自己的面子,对府中大小事务极少过问,他们光鲜,可这府中诸事却没有他们明面上那般光鲜。
见我不言语,书云有些急瞧着是怕我摔坏了脑子。
我恍惚间,门外走进来一个女人,一身素色的衣裙,看着就很寡淡,来人是我母亲,这府中的平妻,我父亲在老家抬来的。
母亲是父亲入朝前的原配妻子苏湘,母亲原是富商家的独女,外公外婆看中我父亲的资质,资助了我父亲读书,只当年的少年郎在和我母亲相爱不顾父母阻拦后,外公只好留了后手。
他将三分之一的家产给了我母亲做嫁妆,却交由舅舅舅母打点,只给母亲一些庄子和糊口的铺面,随后便将我母亲和父亲以成婚不便与父母同住给请出了府,
只是母亲不知道这些事,而舅舅舅母也是顶好的人,未曾贪图我母亲半分,这些年外祖留下的嫁妆已翻近一倍。在父亲进京赶考时他们便开始四处寻母亲想和母亲讲和,只不过没等寻到,父亲便以探花郎身份风光迎娶柳见月后在老家抬了我母亲以平妻的身份进府。
她清丽的面容上看着有些枯黄,发髻上只簪了一支步摇,搭着她一身素衣,眼神里带着些许空洞看着仿佛遁入空门。
她看着我的眼神里带着心疼和无奈,她本不是个懦弱的人,可硬是被父亲和嫡母磋磨成了这般样子。
“母亲”我看着她消瘦的身影不禁有些心酸。
她坐到我床边抚摸着我的头,“你昏迷着的时候来了一道旨意,要已经及笄的女儿下月进宫选秀”
我怔了一下,府里及笄的女儿就只有我和两位姐姐,大姐姐已定了婚事。
我看着母亲,她也看着我,“你若不想,母亲拼了这条命也不会让你去”
我只淡淡摇头,“府中人从未在意过我们母女,就连我被二姐姐打伤父亲也未曾过问,如今这般,我们母女若不争一争,只怕会无声无息的消失在这吃人的府里”
母亲叹了口气,她不曾对我说父亲曾找过她,答应只要我参加选秀,便成全大姐姐和心上人。
我们心里清楚,如今大姐和她那书生心上人是顶相配的,是父亲和嫡母拦着才一直拖延至今。
即使母亲不说,我也清楚这其中含义,我与嫡姐入宫对父亲是有益的,若他两个女儿都入宫只会更好,有人会嫌自己捞的好处多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