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住手!都给我住手!”一名将领声嘶力竭地吼道,但在这混乱的夜幕下,他的声音显得如此微弱,如此无力。
刘耿终于赶到了郡府门前,看着眼前的一切,原本惊怒的神情,突然就变得异常平静,宛如一潭死水,毫无生气。
他拍马上前,一刀接着一刀,将那些正在互相攻击同伴的士兵,全部砍翻。
他无暇顾及冯松巍的尸体,强压着胸中悲痛,驾马奔向城门。原本该是最危险的城墙上,此时反倒成了唯一的净土。
他在站在高处,极目远眺,城内的混乱一览无余,而城外,密密麻麻的火光,正在向着显州城快速移动。
“传令,所有人于西门集合。”刘耿咬着牙,用尽最后的力气,挤出了这一句话。混乱中,他带领着不足两千人的残兵,悄悄地打开了城门,他们的身影在夜色中渐渐远离了城池,只留下一地的狼藉和无尽的哀嚎。
城门外,一杆刺有「济顺天王」的大旗,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醒目。
高顺站在旗下,望着城内冲天的火光,听着那撕心裂肺的喊杀声,眼中看不到一丝怜悯,有的,只是无尽的野心和欲望。
“攻城!”一声令下,数万匪军如同潮水一般涌向显州城。城门洞开,大军如狼似虎地冲入城内,守军已经自顾不暇,根本无法组织有效的抵抗。
城内的混乱已经达到了顶点,迷茫的士兵和恐惧百姓在绝望中互相残杀,可高顺的匪军,却在这时展现出了惊人的纪律和效率。他们分成小队,迅速控制了城内的各个要道和高点,用弓箭和长矛无情地杀戮着任何反抗的力量。
混乱持续了一整夜,直到晨光熹微,才逐渐被压制。匪军开始四处巡逻,围歼抓捕那些参与暴乱的百姓和士兵。他们用铁腕手段,迅速稳定了局势。
高顺站在郡府大堂内,打量着堂上那块「明镜高悬」的匾额,心里很是得意,从今往后,显州城将在他的掌控之下。
“天王。”一名匪首快步走了进来,“俘虏了四千多人,现全部都在东市押着呢,您要不要去看看?”
高顺嗯了一声,走出大堂,翻身上马,随那匪首赶往东市。这里原本也是一片热闹的街市,此时却满眼断壁残垣,碎石瓦砾,上面跪满了俘虏,也站满了百姓。
“高顺,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一名俘虏怒骂道。
高顺死死地盯着他,跳下马,快步上前,一把夺过一名匪兵的佩刀,高高扬起,只听咔嚓一声,鲜血喷溅,头颅滚落在旁。
“找死!”他的动作干净利落,没有丝毫的犹豫,目光扫过周围的士兵和百姓,所有人都在他的注视下低下了头。
“高顺,你这个恶贼,屠夫!”又一名俘虏骂道。
高顺冷冷地看了他一眼,再次挥动长刀。
这些俘虏,或许已经从昨夜的混乱中清醒过来,或许还有着对匪贼的鄙夷,或许还有着一丝朝廷府兵的骄傲,可在高顺两刀砍下两颗头颅后,这些东西,全部又消失不见。
“还有吗?”高顺淡淡地问道。
鸦雀无声。
“哼!”他转身,对着身后匪首下令,“将所有反抗者,全部处决。张贴榜文,让世人知道,从今往后,显州城,是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