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兀自沉思,贾淼,刘耿,谢无赦已经拍马上桥。
“方令舟,上前说话!”贾淼沉声喝道。
方令舟眼睛微眯,稍一迟疑,还是往前走了几步,淡淡一笑道:“贾县令,刘将军,谢司正,别来无恙否?”
贾淼冷冷地看着方令舟,沉声质问:“方令舟,朝廷待你不薄,许你高官厚禄,你因何造反?”
“朝廷腐败不堪,皇帝昏庸,奸臣当道,百姓疾苦无人问津。”方令舟满面慷慨,义正辞严,”我方令舟举旗,不为一己私欲,正是为了天下苍生,为了还百姓一个朗朗乾坤!”
“真是冠冕堂皇!”刘耿面无表情,目光如同利剑直指方令舟,“方令舟,你曾是我父亲的副将,我一直以为你是个忠义之人,没想到竟有如此野心。”
“忠义?”方令舟嗤笑一声,“择木之禽,得栖良木,择主之臣,得遇明主,刘文泰何德何能,受得起我的忠义吗?”
说完,又看向贾淼,“莫说他刘文泰,就连刘闵,他又受得起我的忠义吗?贾淼,你在雍州过得可还好?”
“你……”贾淼气结,却是无言以对,他因何被发配,百姓或许不知,可方令舟又岂会看不明白。
一个皇帝,想要保护贤臣,却只能用这种方法,任谁听了也会嗤之以鼻,更是从侧面表现了朝堂上的昏暗。
桥上的气氛一时变得沉寂,谢无赦便趁机问出了自己的疑惑:“方令舟,当日在邺邱城外遇袭,可是你安排的人?”
方令舟眉头一挑,笑着反问:“谢司正觉得呢?”
“我想也不是你。”谢无赦微微颔首,“你既有心造反,何须多此一举呢?”
他顿了顿,凝视方令舟,“那……宋绍康呢?”
“谢司正不愧掌管着密令司,果然机敏。”方令舟由衷地赞道,“他也不是被我所杀,我只是借他头颅,提高士气而已。”
“是谁?”谢无赦问的很隐晦,贾淼不明白,刘耿也听不懂,但方令舟却很清楚他问的是什么。
“是谁又如何呢?”方令舟心念一动,笑道,“谢司正,你密令司最善搜查情报,怎么就没发现朝上有人对我不满,欲以此逼我造反,使我陷入万劫不复之地呢?”
谢无赦心中一惊,正要再问,却被贾淼出声打断:“方令舟,你应该知道造反的下场,朝廷的怒火不是你能够承受的。”
“朝廷的怒火?”方令舟仰天大笑,笑声中满是轻蔑,“我等的就是朝廷的怒火!贾淼,刘耿,你们以为这场战争只是你我之间的较量吗?错了,这是天下百姓对朝廷腐败的反抗!”
“方令舟,你口口声声为了天下苍生,实则不过是满足自己的野心罢了。”贾淼反驳道,“你若真的为了百姓,就不会挑起战乱,让无数无辜的人流血牺牲。”
方令舟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他直视贾淼,声音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贾淼,你我理念不同,多说无益。今日之战,你我胜负已分,但我方令舟不是那种赶尽杀绝之人,念你曾与我共事,今日给你一个机会,速速撤军,否则,下一次,我不会再手下留情。”
说完,意味深长地看了谢无赦一眼,随即调转马头回到阵中。
眼睁睁看着方令舟远去,谢无赦的独目中闪过一丝愠怒:“贾淼,你为何要拦我问话?”
“他的话可信吗?”贾淼瞥了谢无赦一眼,“不管你想问什么,方令舟的回答已然涉及朝堂,眼下叛军未除,朝堂内不可再引起纷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