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生在一场令人不适的噩梦中睁开了双眼,首先映入他眼帘的是一面覆盖了整个天花板的散发着白光的壁灯。
这个景象令浮生产生了一种陌生感。这与他印象中所熟知的那个房间有着很大的不同,他的房间可没有这么大的灯。而且浮生平时习惯于侧睡,在他的房间的床铺的每一侧都摆有物品,床的左侧是衣柜,床的右侧是落地窗,哪怕是正上侧也会有一盏吊灯悬挂在天花板上。不过这一次浮生意识到自己是在仰睡,显然他的睡姿也与平时的习惯大相径庭,这种不协调感这让他意识到自己此时此刻并没有睡在自己的房间里。
这场突变很快就让他忘记了先前所做的噩梦。浮生用双手拖着身体坐了起来,观察了一下四周的状况,这个房间呈正方体,每一边的长度大约是四米左右。四周除了苍白的墙壁以外,还有位于自己右侧的一扇门,位于自己左侧的一扇窗户,以及悬挂在自己正对着的墙壁中央上的一台电话。而一台占据了整个天花板的壁灯则位于自己的上方,壁灯散发着微弱的白光,这白光虽然不强,却也足够照亮整个房间,白光的亮度显得刚刚好,既不刺眼,也不昏暗,就那样照亮着整个房间。
浮生再望了望自己躺着的位置,发现并没有床铺存在,自己只是躺在地面上,然而地面的质感很是柔软,就仿佛是海绵似的,这让他没能在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躺在地上。
浮生从地上站了起来,让自己的脚掌感受着柔软的地面,同时也望了望自己的身体,发现自己此时此刻并非一丝不挂,而是穿着一身洁白的衣服以及洁白的裤子,它们的颜色与这个洁白的房间显得很是搭配。衣服的质感很是柔软,穿着的感觉很是舒服。
不过比起检查自己的着装,浮生此时此刻他更想先弄清楚他当下的环境。他先是走向了窗户,去查看一下外面的景象,然而浮生却发现外面是无穷无尽的黑暗,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就仿佛一个没有任何天体存在的宇宙空间,不同的是,浮生能够明显感觉到有一股引力在拉扯他,同时这里也充斥着空气,以上要素是与宇宙空间的不同之处。
浮生离开了窗户,走向了这个房间唯一的一扇门,这个门也是白色的,与整个房间的颜色浑然一体。浮生发现这扇门上并没有门把手,但却有着一个显眼的凹槽,凹槽的大小只有大约一平方厘米左右,差不多是能容纳一根手指的宽度,浮生感觉这个凹槽就是能够打开这扇门的开关,他将自己的食指贴了上去,只听见“滴”的一声,门向里侧打开了。
在门打开之后,映入浮生眼帘的并不是其他的房间、也不是门外的道路、而是与自己在窗口看到的景象别无二致的一片无边无际的黑暗,门前没有道路,浮生从门口向下望去,仍旧是一片无尽的漆黑,就像是一个无底深渊,下面看不到任何东西。浮生此时此刻所站的位置就仿佛是悬崖峭壁。
显然,这个房间处于一个悬空的位置。
在一个有着重力存在的空间,浮生望向他前方下的虚空,不由得后退了几步。生怕自己会跌入那虚空之中。
浮生关上了门,坐在了地上,开始思考起自己的现状。
浮生首先是回忆了一下自己昨天都干了些什么。在昨天,浮生正因为自己欠下的房贷而忧愁不已,他在家中喝了很多酒,意图借酒消愁,同时还在嘴里不断地说着抱怨的话,比如抱怨着生活的艰苦,社会体制的不公,以及自己没有受到他人的重视,总之说了一大堆厌世的话。自己在失去意识之前曾表示希望自己能够脱离苦海。然后自己就在酒醉中睡过去了。
而现在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自己目前正在做梦?可是之前的那些触感都显得很真实,为了先验证自己是否在做梦,浮生用手掐了一下自己的脸,疼痛的感觉告诉他当前的一切都不是梦境。
随后,浮生开始推敲他当前所处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环境。首先,四周一片漆黑,说明自己目前正处于一个相对较为封闭的空间中,并且这个密闭空间还非常非常巨大,因为房间里散播的光都照射不到周围。可能是一个没有窗户且没有灯光的巨大的仓库。
那自己又是怎么被绑架到这个悬空的房间来的呢?要想做到这一点那就只能依靠直升机了。可是把自己绑架到这里来有什么意义吗?自己又不是亿万富翁,而且也没有与哪个亿万富翁有着特别的关系,绑架一个微不足道的小人物到这种空旷的密闭空间中的一个悬空房间能得到什么好处吗?
这个问题是浮生怎么想都想不明白的问题了。
想了半天都想不出门道之后,浮生注意到房间中还有着一台悬挂电话,它的颜色同样是洁白的。整个房间里除了自己的皮肤之外一切都是洁白的。就仿佛只有自己是不合群的。
浮生拿起固定电话,悬挂座机上没有屏幕,只有传声口和十四个按键:1、2、3、4、5、6、7、8、9、*、0、#。除了以上那十二个字符按键以外,下方还有两个按键,一个是印着电话标志的绿色按键,另一个是印着电话被放在电话台图案的红色案件,显然这是“拨打”和“挂断”的功能按键了。
这是那种很老式的固定电话,没有短信功能,没有游戏,没有音乐的上世纪的大哥大,浮生皱了皱眉头。看来想要通过手机娱乐一下排解无聊的情绪是行不通的了。
要跟谁打电话呢?浮生一时间想不出来,他的父母都已经过世了,而且浮生也没有朋友,他是一个孤僻的人,没有谁能够联系,生活中也从来没有主动联系过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