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柏林列车进站了,汽笛声和引擎的轰鸣声终于将两人从面红耳赤的沉默中解救了出来。
当提着箱子走到门口时,纽曼这才细细的打量起了这辆列车。
虽然现在已经是1987年了,但这列车还是保留着第一次工业革命时期的余韵。红色的车头上滚滚白烟从烟囱里冒了出来,如果忽略那些层层叠叠的术式,这的确是一辆普通的蒸汽列车……或许在这些寿命长的不像话的死徒眼里,这就是最新款的吧。
说起来我记得时钟塔过去还有一位研究蒸汽魔术的魔术师呢,一百年前?也不知道有没有断代。
纽曼胡思乱想着,把手中的邀请函递给了列车长。在拆信刀的辛勤工作下,写着娟秀的花体字的信纸被抽了出来。
“纽曼·宁罗·斯普林霍尔先生和苍崎橙子女士?”
“是的,是我们。”
列车长是个有些谢顶的,带着无框眼镜的中年男人,一席笔挺的管家服穿的妥妥帖帖。他的声音平和却带着某种失真感,长长的拖音和某些特殊的语调让人分不出这是哪个时代的说话习惯。当目光看向眼镜时,经验告诉二人那是可以看到基本信息的魔术礼装。
身份核实完毕,二人便上了车。
作为迎宾客厅的车厢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位穿着白色和服的少女坐在窗边欣赏着窗外的景色。
看到他们来了,那位少女怯生生的撇了他们一眼,稍微点点头就当作了打招呼后就继续研究起了窗外的景色。
没由来的心悸悄悄地敲响了二人的警钟,出于安全起见,既然她不太愿意交流纽曼他们也选择了简单回应后就离开了大厅,向着作为客房的车厢走去。
“我看看……三车二室。”
片刻后,纽曼和橙子进了属于他们的房间。
“洛可可风格啊。”
纽曼感叹着,房间的艺术成分很高,保不齐是哪位萝安洁亲自设计的。镀金的实木衣柜、被三色绸缎簇拥的桌台、还有镶嵌着珍珠和珐琅的大床,轻薄的洁白帘纱自顶部垂了下来,那是窗帘。
“怎么,你不喜欢?我们家大业大的纽曼少爷住不习惯宫廷风?”
橙子带着几分揶揄的问到。
“倒也不是,虽然我是丹麦人,但我更喜欢意式的家具。朴素庄重,这样的法式风格……稍微有点浮夸了。”
纽曼头也不回的回答,他正在吧带来的几套换洗衣服挂进柜子里。
“上来的时候我扫了几眼,车上现在没什么人,有个女的,看着像是你的同乡?”
纽曼拉过来了一把椅子,坐到了和正在和枕头搏斗的橙子前。
“白发黑眼,但是五官是东方面孔,白发应该是染的吧,好像才15岁左右。多留心吧,这女人虽然怯生生的,但是看着总有一种违和感。”
“哦,对了。我看她衣服上画着一个三朵花五片叶子的图案,那是什么?”
纽曼一边絮絮叨叨的一边把床头柜上的蜜饯塞进嘴里——那是上车前打包的,因为微妙的原因,两人吃了两口就没怎么吃了,秉着不浪费食物的原则纽曼把它也带了进来。
“那是龙胆纹,用龙胆花做家纹的,也只有哪一家了吧。源氏……我也感觉那个孩子有些怪异……好像不太像人类?”
“源氏?源氏怎么会有非人的存在……”
听着橙子的话纽曼吃了一惊。虽然在上车前就已经做好了此行凶险的心理准备,但没想到刚过始发站就已经藏龙卧虎了。
“O的,怎么天才还在追我”
在咽下第三块杏子的时候,纽曼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15岁的少女已经让他感到危险了,那她肯定是天才。他旁边躺在床上的人是天才、时钟塔的两个损友是天才、他们要追的,无声无息潜入威因兹的小偷肯定是天才、把他差点打死的执行者也是天才……搞不好到时候调律师家的孩子也是天才。
真就被天才包围了属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