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心蓦地狂跳起来,又加了声量唤着:“文兴,文兴,你去哪了?”
他一面说着,一面用力叩着门。
“小姐,小姐。”
“抱月,齐武。”
他把府中所有人的名字都叫了一遍,叩门的动作也越来越大,可府内依旧是一片寂静。
裴行修立即意识到里面定是出事了,可只从府门看,看不出任何异常,没有血腥味也没有刀斧劈过的痕迹,难道是他们都出门了?
可小姐若是出门为何不等他回来,也不与他说一声?
裴行修不做犹豫,脚尖轻点就翻过高耸的院墙入了府,落地后,他直奔江玉瑶所在的院落而去,沿路他看见府中各屋皆紧闭着,像是府中的人都出了门,又像是他们再也不会回来了。
他越发慌乱,素来身手灵敏的他在下阶时竟摔了一跤,他的腿磕上了坚硬且锋利的边角,顿时传来刻骨的痛,可他却顾不得歇息,甚至连看也没看一眼,爬起来就继续往江玉瑶的院落去。
这段路他走过无数次,从前他嫌太短,可现在他却嫌太长太长。
“小姐,小姐。”
他一把推开门,屋内果然空无一人,他后退了几步,却还在笑着安抚自己。
没事没事,小姐或许只是和大家去附近逛了逛,很快就会回来。
他这么安慰着自己,正要退出去,可余光却看见了江玉瑶空空荡荡的梳妆台。
他顿住离开的脚步,不敢置信地偏头看过去,往日梳妆台面上摆放着满满当当的首饰盒与各色胭脂,可如今却是空空如也。
他一步一步地走了进去,不止桌面上的首饰盒不见了踪迹,就连室内许多摆设都不见了。
他再也无法安慰自己小姐只是出门逛了逛。
但他仍是不肯死心,怎么可能呢?
她怎么可能会抛下他离开,他们明明已经……
裴行修穿过屏风来至内室,床榻上的被子没了,只留有一个缝着藕粉色绸缎的褥子,窗边还摆放着一个白瓷釉的花瓶,瓶内放着一株他今日刚送的迎春花。
那花还开得鲜活,可人却不见了。
他大步上前打开衣柜,柜子里亦是空空荡荡,他不死心地又在四处张望,似乎是在期待着他能在这儿发现什么,或许是她的恶作剧,或许她就躲在哪儿看着他着急。
或许……哪怕能找到一封留给他的信也好,可什么也没有。
什么也没留给他……
他正快要放弃寻找,准备出门去寻,可却忽然在床榻下摸到一个类似于纸张的东西,他脸上的神色顿时亮了亮,心又重新活过来,开始跳动。
小姐定是觉得住在这儿不安全,因而搬家了,只是来不及等他回来,或是小姐的父母回来了,等他不及,就先行离开了。
但无论怎样,小姐还留了封信给他,信上定告诉了他地址等他去寻。
可那东西被他翻出来时,他却彻彻底底的失望了。
那根本就不是一封留给他的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