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意识渐渐模糊,仿佛全身至于在深海,不停下坠,无力感席卷全身,我紧握的双手慢慢松开。
直到阳光洒满我的全身,眼皮被刺的生疼,我迷迷糊糊睁开眼,等待眼睛适应了环境,眼前的景色由模糊转变为清晰,正悬挂在头上的太阳毫不吝啬的释放它的光辉,我举起手挡了挡这份光辉,再不挡我感觉我的眼睛就快被闪瞎了。我坐起身,这才发现我躺在一片油菜花田中,身边的一小片油菜花已经被我压断,还有几只蜜蜂在离我不远处的油菜花上飞来飞去。我起身,只觉得头部传来一阵阵痛楚,我想起来了!我不是跳楼了吗?12层楼至少36m,这都死不了吗?我命那么硬?不对!我不是在我家楼顶跳的吗?现在这又是什么鬼地方?起身后绵绵不断的青山出现在我的面前。油菜花,山,耳边传来的蜂鸣还有我阵阵发疼的脑袋,这桩桩件件都在提醒我,我还活着,不是做梦。还有,这他妈是个什么地方!把我干哪儿来了?这还是国内吗?我望了望周围,还好我离大路不是很远,我朝着路边走过去,全程小心翼翼,毕竟小时候也是在农村长大的,我下意识不想折损这些油菜花。靠近了路边我又一次傻了眼,不是?我乡下老家的泥巴路都在我刚上小学的时候给修成水泥路了,这路咋还是泥巴路?泥巴路就泥巴路吧,这地方之前是下过雨吗?那么湿。
我踏上那条泥泞的路,不知道该去哪里,我看了一眼手表,没坏!还挺抗造!现在时间是11:56,快正午了,怪不得路上没人,都回家去吃饭了吧。于是我决定顺着路走。不对劲!十分有九分的不对劲!这路咋越走越熟悉?这种疑惑在我走了不到十分钟后得到了证实,我看见了路边出现了一块大石头,而这块石头在我童年对婆婆家的记忆中占据着很大比重。
小时候我爸和我外公关系不好,但是当时外公的老家房子因为修水坝被拆,在重建之前,外公和婆婆去外省打工,把我妈和我舅舅丢在曾祖母家,但是曾祖母被舅爷接走照顾,总的来说是我妈把我舅舅一手带大。每次我爸和我妈带着我回婆婆家,我外公总是不给我爸好脸色看,家里氛围在当时的我看来用一个成语来形容就是“死气沉沉”,那时候我讨厌这种氛围总是在敏锐的的察觉到后就跑出去,来到这块石头上坐着,当时坐着还不老实,在石头上爬来爬去的,以至于那块石头表面被我的屁股盘的特别光滑。
我走到石头旁边,却诧异的发现石头表面还是坑坑洼洼的,不对劲!十分有九点五分不对劲。
我继续沿着路走,不过这次不是漫无目的地走,我按着记忆中往婆婆家的方向前进。路上看见了曾经我妈带我翻山去镇上的小径还有每次路过都会停留的小型瀑布。这些更加佐证了我的猜疑。可是为什么那个小径旁没有野草呢?还有那个瀑布,也太小了吧,我记得记忆中的瀑布要大一些。
我继续走着,路上的景致和我印象中婆婆家的大差不差,但是也是有区别的,比如我醒来的那片油菜花田,我印象中那里一直都是茶园。更别说尤其明显的这条泥巴路了。
20分钟后,我拖着疲惫的双腿终于看到距离婆婆家不远的那条岔路口了。天晓得我不带歇的走的这20分钟,带给我这个“幼小脆弱”的心灵和“柔弱不能自理的”身体带来多大的暴击。因为生病,我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像吹气球般快速膨胀起来,而我的心理也的的确确幼小,脆弱。
我在岔路口休整了几分钟后,我继续大步向前迈去,可是在我到达印象中婆婆家时我又傻了眼。映入眼中的是一座破破旧旧的小平房,破到什么程度呢?瓦片很多是残缺的,甚至于连墙都是黄泥巴墙。这啥呀这?我老家狗窝都不带这样修的。这还是2022年吗?
“你谁啊?”一个稚嫩的声音从我身后传来,“你站在我们家门口干嘛?”
我快速转过头,看见了在不远处的两个孩子,一男一女,女孩子看起来大概12,13岁的样子,而男孩子看着比女孩子更小一些,身高也比女孩子矮了半个头,两人脸上都是脏兮兮的,尤其是下半张脸和额头,有着一道道泥土的痕迹,而男孩脸上还多了一些干掉的鼻涕渍。因为两人脸上的污渍,我并不能看清他们的长相。
我走到他们跟前,弯下腰仔细瞧了瞧他们的样貌,却惊奇地发现女孩右脸颊上有着和我妈长在同一处,甚至于大小都一致的黑色小痣。
不是吧——我的老天爷啊——这不会是小时候的我妈吧!这未免有点太玄幻了吧!
我这么一想不知不觉中我打量的视线就没从女孩身上挪开。这让女孩觉得十分不自在,她有点不耐烦地说道:“你究竟是谁啊?一直盯着我看,能不能说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