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般。”

“做什么的？”

“种菜。”

“真的？”黎叔疑惑。

“真的。”刘五四点头。

“完了，发财的希望破灭了。你，就你，接着种吧，再种一辈子！”黎叔指着刘五四不停摇头。

“吃点再回去？”苟老头递来红薯。

“赶紧吃，吃了回去。”黎叔其实想直接送客的。

刘五四吃过早饭就和苟老头离开黎叔家了。

回去的路上他们经过了早市。看到这熙熙攘攘的人流，刘五四忽生感慨，这岂是黄沙漫天、迷雾重重的末世能比的。刘五四深深的吸了口空气，香甜如酒酿。

“买酒咯，自家酿的高粱酒。”酒贩叫喊。

“来一碗。”

“好嘞。”

“啪~”

“客官，你没给银子呀！客官~”

那土匪喝完酒不给银子不说，还把人家碗砸了，真不是人。酒贩喊住他后，他还回来揪起人家衣服，进行辱骂。

“你这畜生，你问问，这街上哪个敢要老子银子？”土匪扫视一圈，没人敢抬头看他。

“那，那你也不能砸了我碗呀！”

“老子想砸就砸。”土匪说着就把酒贩扔到了一边，随后拿起放在一旁的一摞酒碗，一个一个的摔到酒贩身边。

“啪~啪~啪~”

众人敢怒不敢言，酒贩也只能自认倒霉。

刘五四见状，正要上前，便被苟老头拉住了。

“别去。”

“不怕。”

“我不怕。只是不想给人家惹事情。”

“怎么？”

“你救得了他一回，救不了他二回。那土匪也没伤他性命，他只是受辱而已，忍忍就过去了。”

“那，那脸面呢？”

“娃儿，在这乱世，活着比脸面重要。”

刘五四刚才还在感慨这世界的美好，此时又犯起了嘀咕。要是在自己的世界，刘五四必定上前狠狠揍那土匪一地牙，他那些年被流民们喊“果蔬暴徒”不是瞎盖的。见义勇为，维护正义，是刘五四的为人准则，这是他当雇佣兵时，长官反复强调的真理。

今日为了苟老头，他没有出手。

土匪走后，周围小贩迅速过去把酒贩扶了起来。

酒贩像没事人一样，继续买起了酒。

“卖酒喽，自家酿的高粱酒~”酒贩清了清嗓子。

“爷爷，那人是谁？”刘五四问。

“县老爷的内兄。”

“怎么坏人都是你们单位的人？”

“什么？”

“怎么这些坏人都和你们衙门沾点关系呀？”

“娃儿，我可不是衙门的，我们是衙门外包的，可没有衙门编制的。”

“啊！还真有其事，我之前在网上看到说，21世纪外包泛滥，权益没保障以为是假的呢！怎么还会有人去干这种不公平的工作？”刘五四着实不解。

“娃儿，自从你话多了之后，我就听不懂你讲啥了。这认要是活不下去的时候，还要什么公平，还要什么脸面呢！”

刘五四沉默不语。

其实他理解，长官去世后，他沦落了，那时他以为自己从此就这样迷迷糊糊的活下去了。但他命好，他遇到了她，她是他的心脏，是他的一切，他重新点燃了生活的希望，经营起了果蔬。

两人话不多，默默的爬山回到家中，远远就见家门口坐着两人。

“是那壮汉，他怎么又来了。”苟老头说。

“别担心。”刘五四安慰。

壮汉也远远的看到了爷孙俩，赶紧跑了过来。

刘五四看着他那发达的肢体，跑起来时确实挺憨的。

壮汉一把扶起了苟老头，把苟老头惊了，想挣脱，又拗不过人家力量大，只好任由壮汉扶着。

“这是杨家小姐，杨紫嫣！”壮汉解释。

“杨小姐怎么会到这？”苟老头不解。

“昨晚喊你们留下，你们偏要跑开。我只好让玉树带我来找你们咯。”杨紫嫣还是那副高傲的样子。

刘五四看着这高冷的女孩，心里扑通扑通的。

“不知道老奴有可以为杨小姐效劳的？”苟老头鞠躬。

“给我作证！”

“做啥证？”

“你就说是我哥绑了你就行？”

“杨公子？不不不，不是杨公子绑的我，是他。”苟老头指了指旁边的壮汉。

壮汉“啪”一声又跪了下来：“老人家，对不住，对不住。是我绑的您，但我是受命于师兄呀！”壮汉说着又起身跑到后面，提了一篮子好货递到苟老头面前：“老人家，这都是上好的补品，给您补补身子。还有，还有这二两银子，您也收回去，以后这地你随便住。”

“这这，我也没给过你银子呀！”苟老头疑惑。

“啊！”壮汉张嘴。

“我哥为什么让你来绑他？”杨紫嫣问。

“我跟师兄说，我被一个功夫很厉害的人打了，师兄就让我把人请来。我来请，老人家又不愿意去，我才绑的人！”

“你个蠢货！”杨紫嫣啪一掌拍到了壮汉脑袋。

刘五四不知道为何，脑袋也嗡了一声。

小苟：这可怕的后遗症呀！

“抱歉，打搅了，告辞！”杨紫嫣作揖，离去。

壮汉偷偷塞给苟老头一张纸条，然后离开。

等他们离去后，苟老头打开纸条：

“今夜，东门，决战！”